“好了，现在我报恩报错了人，你要怎么补偿我？我又该怎样报答你？”琅玉尘说罢又看了一眼杨芷柔：“杨姑娘，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我还能说什么，我应该说什么吗？”杨芷柔又转过头不语，末了挤出来一句：“我可以走了吗？”
既然事情败露，那便趁他还未追究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其余的，日后再说吧。
“连句道歉都没有便要走吗？”
杨芷柔猛地回头，她没想到，这话竟是裴谪说的。
也是，毕竟可是他宝贝徒弟受了委屈，自然是要讨回公道的，弄不好会被……算了，即便被逐出去又能如何？反正该学的也学得七七八八了。
“师父……算了，我也有错。”
是裴初霁的声音。
小得让她几乎听不见，大抵是只想说给她师父听的。
“你想就这样算了？”裴谪的语气鲜少有如此不悦的。
“……嗯。”
“……你先去忍冬那等着。”裴谪甩甩手，将她遣退。
“是。”
杨芷柔算是暂时松了一口气。
可她并不觉得高兴，是，若这是裴谪自个就这样暂且让她松一口气倒也罢了，可凭什么，凭什么是凭着那裴初霁轻飘飘的一句便放过她了？
她就这么受人喜欢？哪怕是本该和她无缘的琅玉尘也是如此！
贱人……！
此刻琅玉尘可还在等她回应，裴初霁这才小心翼翼地去看他。
“想好了吗？”
“我……可以抵消吗？”
“抵消？！”
“我既救了你可又骗了你，可以……算是抵消吗？”
“一码归一码，恩情是一码，但你骗我又是一码，你可别忘了，你说过若是你骗我该当如何的。”琅玉尘此刻是不想管什么杨芷柔了，他只想讨要她曾答应过的承诺。
”……答应你一个要求。”
“你答应了他这个？”裴谪觉得今天大抵是受气的一天，怎么会有傻姑娘傻到同样的错误犯……三次。裴谪有些闷闷的开口：“她的承诺便是我的承诺，琅少主。”
琅玉尘总觉得硝烟阵阵，也不知为何，这平日里清冷自持的裴宗主偏心得如此明目张胆。
看来裴初霁是真的受宠。
也是，这样的姑娘谁不喜欢？若是自个有一个这样的徒弟大抵也是会宠爱些的。
“晚辈不敢给裴宗主提要求。只是……我本只是想给阿霁送些礼物的，又怕她不答应罢了。”
“若她不收，便退回，若你真心感谢她，便莫要再为难她。”裴谪拉起裴初霁转身：“若有下次，还望琅少主调查清楚再行事，救命之恩可马虎不得。”
“谢裴宗主提点。”琅玉尘照着二人离去的背影鞠了一躬。
裴初霁已经能明显感觉到他此刻的低气压，牵着自己的手比往日更紧，本就冷的空气比以往更冷了。
“师、师父……”她尝试着想去哄哄他：“霁儿错了……还请师父责罚。”
“……”
听完后不知为何，裴谪周围的气压又低了不少。
直到被牵回中庭，裴初霁都不敢再说一句话。
她能感觉到师父与以往的不同，虽也是冷着脸，可如今他身边的压迫感却直让她喘不过气来。
只是，在诚实与守信之间，她选择了守信，可……若是她选择了诚实，不就是不守信了吗？
可无论如何自己确是错了，且错得彻彻底底。
师父一定很后悔打下那个誓言印吧。
裴谪与她面对面站着，一言不发。
裴初霁自认为乖巧地跪在他面前，躬身磕了个头：“弟子知错，还请师父责罚。”
她想，师父一定是气的不行，或是对她十分失望，不然怎么会看着她又沉默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