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绣乃是张任师兄,张任是不希望他亲自领军出现任何闪失的,但是他的敌手是未知的强大帝国军团,便是张任亲自领军,胜算却也不高,如今派出这么强大的阵容,便是为了以防张绣轻敌冒进之后,能够尽快稳住阵脚,发起反击。
北匈奴所部,骑兵不过五六万,且难以形成战力,至于康居国,更是乌合之众,便是比起黑山营、黄巾营的战力,亦有不足,更何谈大汉精锐的铁骑。沙漠作战,正面敌对强大的帝国军团,骑兵不敢妄自突进,心知其可怕的应对骑兵的经验,张任自然不会让麾下的将士白白牺牲。调集精锐步卒,将敌军阵型冲破,而后再派出骑兵,一举取得优势,而后率军掩杀,只要军阵一破,十万、二十万,人多并不顶用。
开春便有战事,全国上下的粮食,自荆州、益州、幽州、徐州一线,分别朝着南北运送,动则数十万大军集结,消耗得,却是大汉的财力和民力,即便是宽敞的驰道之上,连日里,亦是车马来往频繁,百姓纷纷忧心忡忡,这大汉天下,刚刚安定片刻,却又要开始打仗了。
“传右军师郭奉孝。”最终,张任几多熟虑之后,却是招来郭嘉商议。
当晚,郭嘉便是回到府中,收拾了行囊,次日一早,便是随着押运粮草的糜芳一同北上,这等大战,却是须得一名智绝人物坐镇才是。
却说张绣率军一路沿着官道北上,出了武威郡,很快便是到了张掖,随后经酒泉,入了大漠,抵达了敦煌郡外的关卡。
“都督”早在城中等候的,乃是西域长史阎行,平日里雷厉风行,趾高气扬的他,如今却也是偃旗息鼓,见得张绣到来,皱眉算是舒展几分。
“西域形势如何?”张绣风尘仆仆,此番率军前来,却是将昔日韩遂麾下八部将聚齐了,当然,要算上已是阵亡的杨秋。
“吾率军撤离后,下午,长史府便是失去了联络,估计,是被康居国的兵马给攻占了,而北匈奴与神秘的帝国军团来势汹汹,那向吾大汉求援的安息国,如今却也是没了声息。”阎行如实答道。
“安息乃西域强国,只怕西域三十六国之中,唯有安息强大无比,却不知如今,遭遇了这么强的敌手,若是安息国惨败,唇亡齿寒,接下来,敌军要入侵的,便是吾大汉边境。”张绣双眉紧锁,面色有些凝重。
“都督,敌军来势汹汹,吾军若是紧守关卡不出,只怕西域三十六国陷落之后,吾军于塞外便会孤立无援,到时,只怕为时晚矣。”成宜自荆南前线调回来,立下战功,如今肩上亦是挂了中校军衔,若不是阎行乃是西凉军老将,如今只怕自己的官阶亦是不下于他才是。眼见二将如此优柔寡断,心中难免有些不喜。
“成将军可愿率军前去探路?”张绣看了一眼成宜,突然开口道。
“末将愿往。”成宜眼中一喜,朗声应下。
“也罢,汝且领骑兵五千出关探查敌军动向,且不可孤军深入,每半个时辰,便派出斥候,朝吾关内发送一封战报。”
“诺。”成宜大步一迈,便是迅速出得门去,自军营中点齐五千兵马,直接开关杀出城去,很快,便是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既是派出探路先锋,张绣等将亦是坐下来等候消息,然而,一两个时辰之后,仍是能够得到比较正常的战报,随着大军渐行渐远,半个时辰一封战报,张绣恐怕有些贻误战机,便再次派出上百斥候,欲要赶上成宜所部,以接应周全。若有战机,随时抓紧。
罗布泊,这绿油油的绿洲,乃是不少放牧人的聚居地,而北匈奴被大汉赶到西域,却也是留了一部分的族人在此居住,呼衍王出兵之后,便由大将军隆祖率军戍守此地。
“报...。,禀报将军,前方三十里外,吾军斥候,发现大批汉军骑兵。”
“哦?有多少兵马?”隆祖面上多了几分欣喜,之前为了以防汉军援军抵达,却是调集了三万精骑于此处聚集,如今,却是可以派上用场了。
“约有五千余众,俱是骑兵。”
“领军之将何人?”
“扬威将军成宜。”
“立即点齐兵马,随吾出帐相迎这支精骑,派出探子查看,若是后续未有跟进大军,直接歼灭这支骑军。”
“诺。”
成宜率军深入,一路未逢敌军探子,甚至没有丝毫战乱过后的痕迹,沿着官道的方向,朝着罗布泊行进,而小心谨慎为上,他还是派出上百骑兵作为斥候,分散出十里开外。
“驾..。”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带着滚滚尘烟,一名骑兵快速行至跟前,翻身下马,俯身跪地。
“将军,前面不远处一个小部落,发现匈奴骑兵征战烧杀劫掠。”
“有多少兵马?”成宜还是在谨慎,出了敦煌郡,便已是到了西域,若是在这混乱的地方,出现烧杀劫掠的军队,他不会有所怀疑,只是,凡是须得小心谨慎,如同他这般军中并不出色的武将,统帅兵马不多,给他立功的机会自然也不会多,而能够存活这么多年,能从西凉军中爬到韩遂八部将之一,成宜却也是很不容易。闻此,心中虽有些激动,但却在没有探清虚实之前,他不敢轻举妄动。
“约有七八百骑,或是扫荡附近部落残留的匈奴骑兵,吾军散播出去的弟兄,未有在方圆数里之间寻得敌军大部踪迹。”
“好,儿郎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全军听令,随本将军杀将上去,一刻钟之内,必须全歼这股骑军。”成宜大喜过望,立即举刀呐喊道。
“诺。”身后数千骑兵俱是大喝相迎,踩着沙漠中的尘烟,很快,便是绝尘而去。
奔行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是看见正在虐杀百姓,部落中劫掠的匈奴骑兵,成宜双目发红,眼前这不是一支数百人的骑兵,而是金色的战功,只要能够庇护下这一个部落,斩敌七八百人,出来一行,却也不是没有收获。
“杀啊”数千人一同自两侧杀出,合围部落,眼看着惊慌失措的敌军,那一把把还来不及举起的弯刀,一具具白花花的身子,来不及从妇女的身上爬起来,就已是被凶悍的西凉铁骑给削去了项上头颅。
“迅速解决战斗。”仅仅一个冲锋,成宜亦是象征性的率众冲到部落栅栏之外,这些卖命的事情交给麾下的将士去做就好了。
“哈哈..。,大汉军队,吾等候汝等多时了。”突然,一声爽朗的大笑自天边响起,位于凹地的部落四周的高处,俱是出现无数黑压压的身影,那乘骑着高大的战马,一身胡骑打扮,持着弯刀的,不是匈奴铁骑又是什么?只不过,这大队的匈奴铁骑,却并不是战报上所言的数百人,而是数倍于己的兵力,便是头脑不清醒,此刻,成宜亦是知道乃是一个陷阱。
“全军迅速集合,随本将军杀出去。”成宜瞪目欲裂,眼看着到手的军功即将是化为九死一生的血战,而且,能否逃生,尚且不知,熟悉地理,兵力占得优势的匈奴骑兵,早有计谋在前,伏击之中,自己身处低处,哪里有逃走的可能。
“杀啊。”隆祖看了一眼面色大变的汉将,脸上浮现几分得意的笑容,面对这等兵力压制,他根本就没有出手的兴趣,传言大汉朝的猛将无数,非是草原之上的勇士能够力敌的,若是这批军队之中,尚有先天之境的猛将,他或许有兴趣上前交手,此刻,却是大失所望,带着亲卫队立于高处,指挥着麾下三万儿郎朝着山坡下汹涌的扑了下去。
形势一边倒,骑兵只要是冲杀起来,便是势不可挡,面对着数倍于己的匈奴骑兵,便是纵横沙场,所向披靡的西凉铁骑,迅速集合反扑,但也抵挡不住匈奴铁骑的冲杀,一个回合,阵型便被撕裂,成宜只顾逃命,更是朝着相反的方向逃窜,而凭借着牺牲身后的将士,很快便是冲上了高坡,回头一扫身后,尽皆是倒下的袍泽。
“大将军,若是放跑了敌将,此战,却也是未能取得战果?”立于隆祖身侧的亲卫,疑惑的看了一眼正拼命逃窜的成宜所部数百骑,忍不住开口道。
“若是没有诱饵,哪里回来更好的猎物呢,传令下去,全军追击。”隆祖嘴角微微勾勒,面对着大汉的军队,他心中隐隐带着几分期待,昔日匈奴称霸草原之上,何等强盛,动则四五十万骑兵,所向披靡,便是秦朝刚刚灭亡,一统天下的汉高祖刘邦,亦能如何,白登之围,四十万大军只得乞降,而后得生路离去。只恨汉武帝时,轻视了汉人,飞将军的李广、大将军卫青,冠军侯霍去病,此三将,杀得匈奴惨白而归,而后,两百年间,更是分裂为南北匈奴两部,南匈奴为趁火打劫,为大汉张任所部兵马剿灭,如今南匈奴名存实亡,而北匈奴逃窜入西域荒野之地,乃是奇耻大辱。他隆祖,身为纯正的匈奴人,自然是想着杀回大草原,回到祖代生存的地方。
如今,东来的神秘帝国军团,却是主动与其联络,一同出兵,共分大汉江山,趁着大汉尚在内乱之际,便可一举得胜,到时,可分匈奴半壁江山,这是何等荣耀,便是昔日匈奴鼎盛之时,也不可达到这等高度,隆祖并不自负,但是,他有抱负,凭什么匈奴人世代只能生存在草原之上,汉人便可坐拥大好山河,那美丽如画的河西走廊、风景秀丽的江南,偌长的长江黄河。
“咚咚咚...”成宜拼命逃走,然而,身后追兵紧追不舍,走了数十里地,他心中却是多了几分欣喜,若是照着这般速度,很快便会抵达敦煌郡,他已是半个时辰未有跟城内联络,张绣之能,必然能够猜出已是出了变故,而自己带着敌军孤军深入,一旦被城中的西凉铁骑给缠上,接下来,便是一场大胜,那他不仅仅是将功补过,且是一场战功。当然,在成宜心中,这区区三万匈奴骑兵,焉能是城中四万余众西凉铁骑的敌手。
再走了十里,翻越一个山头,抬头望去,那地平线上,一片灰色的潮流,正是朝着面前袭来,成宜猛地一勒座下战马的缰绳,带着身后百余骑调转马头,面上满是狂热之意。
当追击的匈奴骑兵同样跃上山坡,为首的将领却是面色骤变,眼见着停留在不远处的骑兵,未有欣喜,猛地睁大双眼,那在天边由远及近,奔驰着冲杀而至的,却是大汉的铁骑。
“全军,冲锋。”张绣亲自领军,左右一字排开,候选、梁兴、李堪、程银四将紧随其后。
“铛铛铛铛铛铛”很快,来不及策马回头的大军已是被西凉铁骑给缠住,张绣杀意大起,眼见着成宜身后仅剩百余骑,便已是知道遭遇了匈奴的主力骑兵,如今,更敢追进,必然是有所准备,也不多言,下令城中由马玩率一万步卒戍守,其余兵将,由张横统帅,紧跟其后,杀出城来,必要一战而歼灭这数万匈奴骑兵主力。
“快撤。”
“快撤。”
正面一战,两只铁骑冲杀一处,而西凉铁骑来的如此及时,直接迎面杀进大军之中,匈奴骑兵只得后撤,卷着尘烟,一支大军在前,一支在后,两支骑军,很快便是将身后的步卒牢牢甩在身后,张绣率军,越追越远。
今儿个就是月底的最后一天,嗯,也是最后一卷的一段路程了,十月份的时候,就是新书发布的时候。还在继续努力的完善大纲,努力修改章节内容细节上的错误,个人写作风格不同,或许对于很多细致上的描写也有些诧异,希望大家到时能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