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秋荻命令楚氏姐妹,将唐缺给扶进了屋,唐缺虽闭着眼睛,进入了梦乡,但两只手仍在空中乱抓,不小心还碰到了邬秋荻酥软的胸。邬秋荻俏脸微生霞红,命二婢连拖带抱,才将他带进屋中。
“这一剑好快……咦……怎么这剑这么软……”唐缺嘴角抽搐了一下,手仍在半空中举着。楚梅举手将他的手给打落下来,嗔道:“秋荻姐,你来看看,咱家这混少爷……梦里面还在耍剑呢……”
邬秋荻幽幽道:“你们莫非不知道,他独自背负了我们所有人的命运。看到他这么勤奋用功,半个月后的剑决,纵是输了,我也是无憾了……”
楚梅惊道:“那……那怎么能输?少爷若是输了,我们都要……还有秋荻姐你也要重新为奴……唐人豪可比咱家少爷,还要混多了……而且他对秋荻姐你可是垂涎已久……”
唐缺在睡梦中,血肉模糊的脸,剧烈的抽搐着,忽然握拳一挥,砸在楚梅的脸上,将她砸得远远的跌了出去,脸上肿成了猪头。他声音仍然含糊不清:“姐姐……没有人能抢走你……这狂风快剑真的好快……我一定要更快……”
邬秋荻闻之,纤柔的素掌,轻抚着他满是伤痕的脸,忍不住粉泪炫然。
…………
唐缺醒来后,已是下午时分。周身的伤口,已被清洗干净,被敷上了金疮药,精致地包扎了起来。
“今天不要练剑了。休息一天,将伤口养好了再去。”邬秋明玉般的脸上,透着一股温馨的关切,让唐缺心中一暖。
阳光照在她那俏脸上,如同晶莹剔透的美玉一般,微染轻晕,美艳不可方物,不由心中一动,忍不住伸出掌去,想要去轻抚她的脸庞,岂料手还未触及,牵动剑伤,忍不住痛哼了一声,脸都抽搐起来。
“姐姐,我们就私奔吧……”唐缺尴尬一笑,随口调笑了一句。
邬秋荻伸手打落了他的手,明洁的脸上,不经意间轻笼上极淡的嫣红,仪态仍然端庄有仪,宛若秋荷。“我跟你是有婚约在身,但在没结婚前,你得对我规规矩矩,不可再胡言乱语,否则……否则我……”
“否则怎么?你会将我赶出府去吗?”唐缺好容易得到空闲,与邬秋荻独处,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
邬秋荻柳眉扬了扬,柔唇轻翘,似乎在告诉唐缺,有种你就试试。
唐缺笑道:“你就是将我赶出府去,我也会赖在你的屋檐下……”
邬秋荻听他胡言乱语,但心中却甜甜的,先前的那点气恼,也消散无形,只是那张俏脸,更添了几分娇艳和羞涩,低声道:“少爷,这半个月你的努力,天日可鉴,剑决纵使败了,义父也不会怪你,只会为你骄傲……”
唐缺强忍着痛,突然伸手,轻掩住她的柔唇,盯着她的美眸,神色如铁:“姐姐,剑决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休要说一个唐人豪,纵是那九天之上的神,也休想将你从我身边抢走……”
邬秋荻娇躯一颤,眸光中神彩一灼,颤声道:“你……你真的……有勇气为了我,与天下为敌?”
“在这寒凉的一世,谁会像姐姐你这样对我?为了你,我的剑可负天下人!”唐缺凝视着邬秋荻那秋波沉凝的美眸。邬秋荻微噫了一声,轻伏在他胸口,只觉这一世匆匆,荒凉而无趣,唯有此刻,才让她有了一种刻骨铭心,略带酸楚的幸福。
唐缺道:“第七道剑巷,那狂风快剑,当真快得不可思议,我……我需要加大沐浴汤液的灵材量,冲破第五条,乃至第六条剑脉,速度才能突飞猛进……”
邬秋荻抬起头:“只剩下第七道剑巷了,你今天休息一天,专心养伤。楚氏姐妹今天带你去街上走一遭,去段记灵材铺把所需的灵材全部买回来。这一次,量要买足,让你一次性冲破第五条,第六条剑脉。”
楚氏姐妹早已备足了金票,但却有些犹豫,不肯随唐缺上街。唐缺看楚梅脸上青肿一块,原本俏丽的容颜,大打了一番折扣,奇道:“楚梅,你的脸是怎么了?撞墙了?”他可不知道是自己在晕睡中打了楚梅一拳。
楚梅哼了一声,嘟着小嘴道:“被一头猪给撞的。”唐缺若是知道她在骂自己,恐怕要脑门生黑线了。
唐缺负了剑,与楚氏姐妹上街。穿过那古老的青石板路,呼吸着秋日下的清新空气,唐缺有种如获新生的感觉。这半个月的苦练剑道,让他都快要忘记,那凛凛秋气是如何的酥软和清新了。
楚氏姐妹在耳边唧唧喳喳个不停,特别是楚梅,完全是小碎嘴,不时取笑少爷几句,不时又与妹妹低声嘀咕几句,咯咯作笑。这半个月来,两姐妹对唐缺完全有了印象改观。以前那个时常对她们动手动脚的小混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沉稳,风趣,剑道修为日进千里,最重要的是,懂得了责任的男人。
“少爷,你什么时候跟秋荻姐结婚啊?”
“少爷,你想生个儿子还是女儿?”
“少爷,如果让你选一样,你是选剑,还是选秋荻姐?”
楚梅一直在耳边聒噪,唐缺只能苦笑。
蓝田镇,有唐家庄,段家庄和左家庄三大家。唐家庄有良田千顷,又颇多商业经营,庄中高手最多。段家庄的商业四通八达,在蓝田镇拥有无数商铺,但人丁稀少。左家庄则略有不同,据说左家庄庄主,曾是灵隐剑宗的弟子,仗着这点背景,几乎垄断了蓝田镇的矿产,灵药买卖。
段家庄经营着一家灵材铺,这在蓝田镇,是唯一一家不属于左家庄的灵材铺。楚氏姐妹进了这家铺子,挑选各类灵材,如碧血石,何首乌,血参,鸡冠藤,七玄叶之类的珍贵药石,都饱蕴精气。
“少爷,秋荻姐交代,这次沐浴,要有十倍的药量,花了二万两银子。这次如果你没有冲破第五条剑脉,秋荻姐就说要在浴桶里,淹死少爷……”楚梅咯咯地笑道,然后将两大包的药包,塞给了唐缺。
唐缺以少爷身份,反倒成了跟班,负责提着大包小包,跟在楚氏姐妹后。楚梅拉着妹妹,进了一家胭脂铺,然后回头朝唐缺做了个鬼脸,嗤嗤笑道:“少爷,你在外面等会儿,不要把药提进铺子来。我们给秋荻姐买点女孩子的东西……”
唐缺暗想,我今天真是脑子缺了根筋,为什么要跟这俩小丫头出来逛街?在家睡觉多好?
他在铺口的石狮子旁坐下来等着,岂料等了许久,却不见楚氏姐妹出来。唐缺有些心焦,刚要踏入胭指铺,只听得里面传来楚兰的一声娇呼,还有楚梅的尖骂声。唐缺心中一动,不顾忌讳,提起一大包灵材,便进了那家胭脂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