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旺媳妇高兴地连连说是。
范丽娘回到贺宅,贺心儿就跑了出来,双眼狡黠地盯着颖儿看。
颖儿见状,问道:“啥事?”
“舅舅跟爹一起回来,骡车刚到咱们家门口就被大伯二伯围住了。今天大伯母被放出来,总绕着骡车打转。小娟和花容今早被奶使唤地团团转,二伯母看不下去带着花容说回去走亲戚。奶生气,带走丢人现眼的大伯母,现在爹和舅舅正往咱地窖里头屯米呢。”
贺颖儿呵呵笑了,“那大伯二伯在做什么?”
“跟着爹说了一堆好话,却句句都嘱咐一定要考上举人之类的,貌似说二十两银子是从了不得的人手上借的。”
贺心儿有些不屑,继续道:“后来是县里派人请大伯父回去,二伯也跟着走了。”
贺颖儿点了点头,贺福和师爷有些交情,两人比邻而居,县里有些事师爷是需要贺福去做的。贺才唯贺福马首是瞻,当然也想谋一份福利,这就跟去了。
家里总算安静了。
范丽娘进去帮忙喂猪,喂鸡。
周氏就发了好大一通火。
只见周氏站在范丽娘身旁,将何花骂地狗血淋头。
“眼皮子浅的,说你娘家有人有钱,怎么就看上那些个东西。要学也要学人家,至少是二十两银子,别人带来的几床棉被有什么好看的,丢人现眼的东西。”
周氏骂骂咧咧,指桑骂槐的样子却不能引起范丽娘半点的不愉。
范丽娘只想着那阮家小姐被送走了,三房的好日子要来了,便满脸笑意,这会儿也不理会周氏。
贺颖儿更是安分地烧火,奶句句不离那二十两银子,可这吞进去的东西没有吐出来的道理,贺颖儿更是看都不看周氏一眼。想来,贺福贺才已经对两老求取同情了。
大伯母何花可受不了周氏这样无休无止的咒骂,道:“娘,堂儿今年十七了,这快要娶媳妇了,贺福还欠人二十两银子,家里更没有多的银钱。要说有个八两也好,咱们镇上的姑娘也娶得上。”
周氏顿了顿,大嗓门终于关上,眉头皱了皱就看向范丽娘。
贺才说得不错,修坟哪里需要二十两银子,就算赔了些钱给三房,十两银子也差不多了。
原来老头子以为老大老二是有些银钱的,一下子提出二十两也不在话下,可听说这二十两银子是从什么煞神那借的,便心有不忍。
那阿旺媳妇直接来找范丽娘,这三房的绣品在县里有了名气,那平常对三房的亏欠,反而渐渐消退,认为亏了大儿子二儿子。
周氏打定了主意,想敲打范丽娘,可范丽娘只听着,竟装聋作哑了。
贺颖儿不想听奶的吼功,便道:“奶,爹把银子存给了里正,说往后遇到交人头税,就从这里头扣。下个月爹就要乡试了,这要去省城,路上车马费,住宿费都要银钱。奶要这时候提这银子,爹无心考试,说不准钱都交出来,也不去考了。”
这怎么能行!
阖家上下都等着贺天中举呢,就算是何花也等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身价一高好找个好女婿。
话一出,本还有一堆话要说的何花仿佛决堤的河水一下子被堵住了,只能一口怒气在胸口自我膨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