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花的话音刚落,贺小娟的后背就僵硬了。
她抬眼看向脸色极为难看的贺福,心底一片冰凉。
周氏听到何花的话,隔着门吼道:“你要敢伤害我孙子,我让你死了都不得安宁!”
何花闻言,身子就软了下去。
她也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她害怕了起来,这时候她紧拽着贺福的手,求道:“你看在我们多年夫妻的份上,可不能让我们的儿子变成妾生子啊。”
贺福抿着唇,没有回答。
贺颖儿看着,猜想贺福此刻所想,阮家不能得罪,求娶阮文慧已经是势在必行。
贺才吧嗒了下嘴,闷闷地道:“别看我大哥现在这幅样子,指不定心里蹦跶着呢,娶了阮家小姐,不说嫁妆如何,往后想要更进一步,难道阮家还能看着不理吗?这样的好机会怎么没轮上我呢?”
话方一落,腰就被翁桃掐地青紫。
他哟哟直叫之时,门终于打开了。
贺成大双手背着,脸色不愉地让所有人都回村子里去。
阮老太太命了管家送他们一行人,临去之时还吩咐了里正一行人,此事不能泄漏。
贺天几人不知道贺成大与阮老太太达成了什么协议,只跟着闷头直走的老爷子出了府。
夜,凉如水。
会春园犹如死一样平静,几个奴仆低眉敛目,大气都不敢出,只看着阮老太太入了阮文慧的屋子。
屋内的蜡烛熄灭了两盏,阮文慧背着门而坐,光打在她直挺挺的后背,那发丝不见凌乱,整整齐齐地高高装束着飞仙髻,那锦衣不见褴褛,依旧如花似锦。
只那僵硬的脖颈高高抬起,泄露了她的不甘。
阮老太太叹了一口气,“今日你棋差一招,这怪不得别人。事情发展到今日的地步,下嫁给贺福才是良策。”
阮文慧突地转了过来,猛的将手中温暖的杯子甩了出去。
“嫁给那样的地痞无赖?我方才恨不得杀了那杂碎,那样低贱的人,我是疯了才会想要嫁给他。”
阮文慧双眸高高抬起,五官拧成一团,悔恨让她将下唇咬出了个洞,破了的血充斥着她的口腔,她眉眼一拧。
“娘,这事难道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吗?我要的不是那个无能之辈!”
阮老太太面色一凛,喝道:“文慧,娘给了你时间任性,可这时间不是遥遥无期的。你肚子里的孩子是骗不了人的。娘也看得出来那贺福是个汲汲营营之人,这样的人我也是看不上的。可你想过没有,如果大师的话应验,贺天的前途不可限量,那他兄弟往后能差了吗?若是差了,那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话从何而来?”
老太太的话犹如当头棒喝,阮文慧抚着肚子,她嫁入赵府三年,才怀了芝兰,一晃六年过去了,她真怕。
怕这身子再不能怀上,这个孩子,迟了九年,她还有多少个九年。
听得大师说这一胎是个儿子,这样的大喜她怎能舍得?
阮文慧沉默了。
阮老太太见她动了心思,心微安,道:“我已经与那贺老头商量好了,这事已经耽误不得。明天就让贺家来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