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佩兮见她不回话,却只看着自己笑,还要逗逗她,就听得下人报说骑射先生来了。
刘佩兮索性带着贺颖儿贺愉一道去。
贺颖儿一边走着,眼底却在寻思着什么,突地,她捂住肚子,忙道:“大小姐,我肚子痛,想出恭。”
刘佩兮正要带她去,她忙拉了一个丫鬟,说一会儿就去马厩。
此时,贺愉正好笑着为贺颖儿说了几句,就跟着去马场了。
路上,贺颖儿装着疼,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只见前方做相士打扮的两人结伴而走,嘴里叨叨。
“应是东面那放了脏东西,影响了大小姐的好运,可我们怎么看都没找到症结所在啊。”一人沉吟道。
另一人眉头皱了起来。
“大小姐频频出意外,这选秀的日子将近,要我俩还无法破了这罩门,夫人敢我们走的日子是不远了。”
贺颖儿状若漫不经心,却将这二人的话听了个清楚。
她从刘佩兮的面相与掌纹中看出,刘佩兮这人必定飞上枝头,眼有正气,柔和有余聪慧过人,是个良善之人,只怕入宫之后不得好。
而眼下,刘佩兮的命运仿佛被什么说阻,只那屋内的格局。
贺颖儿想着,脑海里突然跳出骑马这两字,心惊肉跳之时,就冲出了茅房,一边还问那没了头绪的丫鬟马厩的方向。
贺颖儿一路狂跑,这盛夏的日头毒地将她额上的汗珠捂了双眼,她还来不及擦干,就看到一匹惊马疯狂地扬起,上头的人儿惊叫连连,只趴在马上,吓得花容失色。
“救命!”刘佩兮叫喊着,她身侧的家丁纷纷围绕着刘佩兮,就没人敢上前去。
一旁的一个与刘佩兮年龄相仿的女子喊道:“姐姐!”
然而,那女子离刘佩兮极远,却半步没有朝前跨去。
突地,一道磅礴的乐声浮尘而来,只见那惊马仿佛被什么镇住了,安静地停了下来,人们惊叹都来不及,只忙把受惊的刘佩兮接了下来。
刘佩兮寻声看去,贺颖儿一手抓着马厩旁的葫芦瓢,另一手拿着一片叶子,而她身侧的水缸碎裂开来,哗啦啦的水将她附近三四米的地面都弄湿了。
贺愉惊诧不已。
难道方才那磅礴的乐声是颖儿发出的吗?
她怎么做到的?
贺颖儿看着那足有自己高的水缸,气若游丝。
真是要命!
她不禁想要苦练自己的本领了,小小年纪的她体力不足,不过是前世做惯了的事,这一世差点将自己累垮。
“离那马远点。”贺颖儿喊了一句,那惊马又疯狂了起来,原本投鼠忌器的家丁,狠狠地给了马一个棍棒,横扫过去,马儿倒地,怏怏地喷着热气。
恢复过来的刘佩兮喜不自胜,拉着贺颖儿就道:“颖儿妹妹,你救了我一命。”
收到消息,充满赶来的刘家家主刘允文与刘夫人曾玉急忙赶来,见刘佩兮无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又听得她这话,不免问起了这些下人。
跟在贺颖儿身侧的丫鬟红珠是目瞪口呆,好半晌都没找回自己的声音,只道:“颖儿姑娘拿这水缸敲击奏乐,她还拿着叶子吹奏了一段,两种声音配合起来,吓死我了。”
奇了怪了。
不说贺颖儿会吹叶子让人惊讶,就说这两种声音出来也不会有这样磅礴凶悍的乐声,怎么能让惊马受训?
刘允文低头看向女儿刘佩兮身侧的小小人儿,心底却有些不信。
风水相术,首观风水,贺颖儿所站的位置是整个马厩的黄金点,在此,只要声音集中便能回旋洪亮。此时,她的相术与武艺能耐能驾驭,怕是同行之中唯有国师王造和其一行弟子才能看出所以然来。
“姐姐。”刘佩珊跑了过来,惊呼道:“上天保佑,好在没事。”
跟在刘佩珊身后的妇人艳若桃李,她朝刘夫人行了礼,唤了声姐姐就道:“刚刚真是吓着我了。”
刘夫人只淡淡地点了下头,便让人送走刘佩兮贺颖儿等人,命四下的人都散了,只留下刘氏夫妻二人,与丫鬟红珠才开口说话。
“好好说说刚刚是怎么回事?”
红珠咽了下口水,才道:“方才小姐要带颖儿小姐来马场,颖儿小姐说肚子疼就去了茅房,可进去还没一会儿,就急急忙忙跑出来,问了我马厩的方向,那速度,奴婢是卯足了劲都没追上。等我追上的时候就看到颖儿小姐身边的水缸裂开。”
这……
刘允文一听,眉头高高挑起。
见红珠有些欲言又止,便道:“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奴婢以为,奴婢以为颖儿小姐好像知道大小姐要出事一样。”红珠大着胆子说完,就听得刘夫人的抽气之声。
这句话惊地刘允文神情凛冽,让红珠不要泄露此事,就放了人离开。
刘夫人大胆猜想,“莫不是有人暗害佩兮,被颖儿听到了?”
可是,颖儿这镇住惊马的办法又从哪里来的呢?
刘允文道:“此事万万不能宣扬,若被那有心之人听到,怕会殃及无辜。”这无辜,说的自然是贺颖儿。
刘夫人气恼,“我就说有人施术,否则佩兮最近几日怎么总是出事。你原还不信,此刻你定要给我将这幕后的鬼给我捉来。”
刘允文默然点头。
刘夫人想到要是佩兮坠马,不死即伤,要是一辈子半身不遂,她就脊背发寒,身子微微发颤之时,便记下了颖儿的救命之恩。
刘佩兮这会儿却是对贺颖儿亲热地不得了,愣是要亲自给贺颖儿换湿透了半身的衣服。
贺颖儿却捂着衣服,躲来躲去,一副被欺压的黄花闺女样,逗得刘佩兮咯咯直笑。
待贺颖儿贺愉和范丽娘上了马车后,刘夫人才转身对任妈妈道:“明天刘东去接人的时候一定要将颖儿的姐姐一道带来。”
任妈妈有些惊讶,看着远去的马车,恭敬地回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