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还真是稀奇,你竟然主动打电话给我。”
“这次的任务,我放弃了。”
在犹豫之前,江夏张口便将自己要说得话扔给了对方。
“另外——我要赎身。”
光是听到江夏说要放弃任务,詹赫就有些错愕,更没想到江夏竟会说出赎身这个对特级管家来说比偿命还亏本的事。
“赎身?”
“不行吗?”
……
“没什么不行的,只要你有足够的资本。不过你也知道自己的身份特殊,我们要开个董事会讨论一下你的赎身金额。”
“呵……好啊,你们好好讨论,可以的话,你们就讨论出个我连贷款都付不起的价钱。”
话一说完,江夏就不留余地地挂上了电话。
但她的手指还在不停地滑动着手机中的联系人……
你应该满足了吧。
你应该满足了吧……
江夏的大脑像是出了故障,一直不间断的重复着逆回川说的这一句话。
满足?
……
“会长?”
十一点整,正打算关机的逆回川恰巧看见了江夏的来电,但电话的另一头却没有声音。
“喂?会长?”
“副会长……你以为……就那么一个吻……真的能满足我吗?要是这么容易的话,我用得着……把自己给卖了吗?”
“你在说什么?”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了……我们……注定有缘无分,不对,一直以来,都是我一个人自作多情而已……”
……
“逆回川……”
“会长?你酒还没醒吗?”
……
“会长?”
……
“江夏?!”
被第一次叫了名字的逆回川,以为江夏还会有什么下文……手机那头却没了音讯。
之后逆回川打过去的电话都一直无法接通,心里虽然不满,可在学校的档案里,并没有江夏的地址记录,所以他也无计可施。
结束了……
一切……
话还未说彻底,江夏就把手机紧紧合在两手之间,因为此时的泪水已淹没了她的喉咙。
“自作多情”这个词,原来这么伤人,连从自己嘴里说出来,都痛到了心里。
另一方面,因为江夏的这通电话,詹赫放下所有的工作,转眼就开始向一个人汇报。
“那孩子,她说要放弃任务。”
“这是你该跟我说得话吗?”
“逆董,你这样说得话,那我这下一句可是没法开口了。”
……
“还有比放弃任务更不济的事?!”
“是,她说要……赎身。”
“哼,可笑,她说赎身就赎身了!?”
“只要她有足够的资本……”
“她有吗?你们不是能估出一个她付不起的价钱吗?”
“这个……你要听实话的话,目前我们还真的无法估算出她拥有的总资额。”
“这算什么回答?她的帐可都是经过你的手的,你不清楚?”
“逆董,最近的年轻人,可不是想象中的那样简单的啊。”
“是不简单。不过……再不简单又能有多大的能耐?在我眼里,都只是孩子的把戏。”
“你不怕中途逆少知道?”
“哼,你觉得他不知道吗?”
一直以为自己在逆冥嶟的计划中算得上一个角色的詹赫,被他这一句笃定的话,着实伤到了支撑着他聪慧脑袋的脊梁骨。
另一边,见在打了两个电话后还在一个劲地喝酒的江夏,乌鸟鸟心觉不对,正想下去看看,却被不知何时也在她身后,看着江夏的吴家特给拦住了。
“你今天也累了,先去休息吧。”知晓乌鸟鸟情况的吴家特,对她,总会产生一种惺惺相惜之感。
同时也在感慨,小夏怎么总捡人回来?
……
“那我……先去休息了……”对眼前这个只见过几次却是对自己知根知底的人,平时还能与人聊上几句话的乌鸟鸟却没好意思在他面前久待。
她也觉得比起自己来,他更适合来管江夏的私事。
见乌鸟鸟关上了房门,吴家特才打算去把江夏从酒桶里给拉出来,但他一转身,却不见了江夏的踪影。
人呢?
不会被海水给卷走了吧!
这次,想行动的吴家特倒是被他的阿深给拦了下来,“你也该休息了。”
“阿深……”
“我先去收拾一下。”齐雨深看了一眼那根枯木桩边的惨状。
“好吧,不过你快点回来。”
在人前大男子气派的吴家特一副小孩的模样,看了一眼无际的大海,乖乖地回了房间。
属于江夏却没有过多回忆的唯爱山庄,其中那个除了她之外无人能涉足的禁岛——齐雨深猜对了江夏的去向。
为什么小夏每次回来都要在岛上种上一株植物?
为什么小夏每次种得都是同一种植物?
齐雨深一直没想明白这些,也知道不能直接去问江夏。
江夏!
还在考虑用什么合适的话语让江夏回房间休息的齐雨深,见原本只是站着,看着的江夏……突然发了疯似地拽住一株紫阳,盛夏的绿叶落了一地,江夏还不撒手的使劲扯拉着,就像是铁了心似的,要把它连根拔起。
一只手不够,便用上两只,甚至用上全身的气力,直到被植株的反劲推得跌坐在地上,江夏才颓得倒下身去。
这是齐雨深第一次见江夏哭泣,哭得那样不加遮掩的彻底。
齐雨深在远处看着,直到江夏哭得累了,哭得睡了,才敢走近。
繁茂的紫阳丛转眼变得七零八落,簇不成双。
这个连命都不要的人——是什么事,什么人,才有这样的威力,让你变成这样?
齐雨深抱起江夏回了房间,小心的为她处理着手心的擦伤。
几次,齐雨深都以为酒精深入皮肉的刺况。
“……乌鸟鸟同学,就麻烦你帮小夏请个假吧。”
“……哦,好……”
“还有,你自己最近也要小心一点……要不我放学的时候去接你吧。”
“欸?不用了,我自己会小心的。”面对还算是陌生人的善意,乌鸟鸟尴尬的以秒速回绝了吴家特的好心。
“那好吧,路上小心。”
乌鸟鸟在临走前,目光不自觉地向屋内瞟去……
“真是了不起啊,挺会照顾小女生的。”
“诶,阿深,你是在吃醋吗?”
“……有这功夫,还是去看看小夏的情况吧!”
“好,好,好。”
看着意外的爱吃醋的阿深,吴家特满足地听他的话行动着。
“小夏发烧了?!”
“也难怪了,昨天喝了这么多的酒,还吹了这么久的海风……”
“送她去医院?”
“医院……你知道她要是睁眼看见自己在那个地方的话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也是……那就快照顾她到好起来吧。”
两人的工作都是围绕着江夏开展,如今江夏倒在了床上,他们的活动范围也就缩小到了江夏的床边。
今天,逆回川所经之处,人群就自觉地疏散开来,因为他一反常态的冷脸。就算是在和别人交谈时吗,也就勉强从牙缝里挤出半点笑容,不明情况的大家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触碰到逆回川的雷区。
“回川……”眼下,只有身家与之相匹的柒荀敢无畏的上前。
“荀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江夏……请假的原因是什么……你知道吗?”
逆回川明显的顿了一下,“具体的原因,我就不清楚了,是乌鸟鸟同学代她来请的假。”
……柒荀的欲言又止勾起了逆回川的疑心,“荀姐,你为什么对会长的事这么上心?之前还帮她处理学生会的事,不会只是因为前后辈的关系吧。”
“没什么……只是……随便的关心一下……”
清楚柒荀性子的逆回川知道这个话题再怎么深论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便就此打住。
不过因正好说到了江夏的事,其中的一个媒介让他很在意。
灵社的结束时间快到了……
看着没和她打上一声招呼就匆忙离开的逆回川,柒荀联想到了他在江夏出现后的种种反常行为……
对江夏上心的人不止我一个吧,逆少——你也被她抓住了什么吗?
正收拾着东西的乌鸟鸟被突然站到自己眼前的逆回川吓了一大跳。
“乌鸟鸟同学,你知道会长的家在哪里吧。”
对逆回川一脸严肃,单刀直入的提问,乌鸟鸟露出了明显的慌乱。
“为什么副会长会觉得我知道江会长的家在哪里?”
“早上不是你给她请的假吗,要是打电话的话,直接打给我就好了。”
……这个人怎么会这么敏锐?
她的家不就是我现在的住处吗……
她说,知道我住处的人越少越好,可是副会长他想知道的又不是我的住处,可以告诉吧……
更何况现在周围人的目光真是让人受不了,又不是我在缠着他,是他在问我话而已,至于吗?
——与其得罪在这个学校里这个有权有势的副会长,不如舍弃那个空有头衔的平民会长好了。
明智的做出选择的乌鸟鸟,直接把逆回川带到了海边公寓。
和齐雨深轮流为江夏冷敷降温的吴家特走到楼梯拐角时,忽的被一阵寒意袭身。
为什么偏偏在担心小夏的时候冷不防地遇上这眼神,吓我一大跳!
“为什么你在这里?”
“这个问题很简单吧,因为我就住在这里啊。”
“为什么?你和她什么关系?还是你用你的手段抓住了她的什么把柄?你在利用她吗?!”
“等等,你别况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更不必了。因为小夏,不会再去那里了。”
“欸?”吴家特表现出的诧异远远超出逆回川,因为江夏一直在昏睡中,不曾说过一句话,而这个消息从齐雨深口中说出,更是让他觉得惊奇。
“话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我不会信你。”
……他,比想象中的还要沉着。
“好啊,那就让你见见她,如果这样会有什么改变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