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10-13
清云被他用力的带进马车,惯力使她和他靠的很近,依稀的闻到他身上有一丝血腥味儿。“你受伤了?”
“还是操心你自己吧。”男人慢悠悠的说到,虽然说话有些虚弱,微微喘息着,语气中却没有惊慌。抓着清云的手冰凉,大概是失血过度所致。
男子突然松开抓着清云的那只手,捂着嘴呕了一会儿,手再拿开的时候,嘴角挂了一道颜色发黑的血痕。
清云此时更确定此人是中毒了,可是人家不让她操心,那就做个听话的人质吧。冷眼一瞥,清云乖乖的窝在角落里不出声。
不用我操心更好,爱死不死,死了白死。显然对方把自己当成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虽然自己功夫不怎么样,但是对方有伤在身,还中了毒,外边的人都是自己人,有利因素都偏向自己,此人根本不值得害怕。
左右衡量一番,清云心里的恐惧就散了。
车厢里一时静默,只听到外边滚滚的车轮声和马蹄声。
那个人在腰间摸索了一阵子,找到了一瓶药。警惕的看了一眼清云,见她老老实实地坐在角落里,才放下手上的匕首,当着清云的面解开衣襟,露出结实的胸膛。他胸膛上的伤口用布条草草的包扎着,血已经把包扎的布条染得黑红。
棉布打的结因为浸了血而黏在一起,那个人双手颤抖,努力半天也没有解开。“过来,给我上药。”
清云皱着鼻子哼了一声,没动地方。看着那个人纠结的小摸样,她有些幸灾乐祸的低声哼两了声。
男子见她不为所动,眼波流动,语气陡转,说道:“快一点啊。”说话时,尾音上挑,卷了一个婉转的弯儿。不像是威胁,倒像是在撒娇,还不客气的用脚踢着清云的屁股。
清云嘴角一抽,被他说话的调调惊得起来一层鸡皮疙瘩。大哥我和你熟吗?看你说话的那个调调,真是让人受不了。
江湖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个鸟看来就不是什么正经的好鸟。明明自己是男人的打扮,他居然用那种语气说话,难道是龙阳人士?这也说不定,女人本来就不够用,势必会有人想从别的途径上寻找发泄的方法。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可但是,但可是,老兄,你不要把这种怪里怪气的语调用在我的身上。
“再不过来,我就弄死你。”男子加重语气威胁的说到。
这一会儿的功夫,这个带着面具的男人已经对着她换了三种语气。一会儿不屑一会儿讨巧一会儿又威胁,让清云严重怀疑他有精神分裂症。
清云白眼一翻,慢慢悠悠的爬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又不忘提醒清云,说:“识相的就老实一点!”
你丫的搞清楚你现在的处境好不好!只要老娘大喊一声,你就玩完游人品爆发,外挂随便开是吧。
“外边的人都是保护我的人,你还有伤,打不过他们的。”清云说这话,意在提醒他看清自己的处境,不用轻举妄动,轻举妄动对他没有好处。
那人却有恃无恐的将匕首在清云眼前晃了晃,讥诮的一勾嘴角,拖着长音说道:“哼!他们还没伤到我的时候,你的小命就——先——没——了。”
清云微微一笑,老娘不和你一般见识。从年龄上论,老娘比你大,大人不计小人过。从时空上论,你丫的就是一作古千年的老古董。和你逞口舌之快,除非老娘脑抽。
清云靠近那个人,带着一股子怒气从他的手里拿过药瓶,解开他身上的布条。他胸前的那道伤口很长却不是很深,没有露出骨头,但是翻着的红肉发黑,血混着药粉黑乎乎的一片,伤口还有感染的迹象。清云看着,有种想吐的感觉。
这样的伤口不做清创是不行的,而且还要做缝合,不然很难愈合。有心不去理会他是好是坏,却又觉得心里不安。犹豫了片刻,叹了一口气。转身从自己的药箱里找出一瓶酒精,那是她自己提纯出来的。
总是自以为经历了伤痛,死了一次,心会变凉。读了无数的佛经,双眼会看穿俗世。心凉眼冷,能冷漠的对待这个世界。眼前这个前一刻还拿着刀子威胁自己的人,她应该恨不得他马上就死翘翘的,现在却想着如何治疗他。
看来自己的心还是不够恨啊,看到这样的人终究还是忍不住要管闲事。是不是好鸟暂且不管,不要死在我的车上就行。
“忍着点儿。”在那人不解的眼光中,随手抓起那人脱下来的衣服塞在他的嘴里,怕他忍不住出声,招来不必要的的麻烦。用酒精清理伤口会很疼,没办法,条件有限。
洗掉伤口上的血迹,刮掉坏死的皮肉,清云又从药箱里拿出特制的针线,将开裂的肉一点儿一点儿的缝合。没有任何麻醉药物,那人却自始至终都咬着衣服没出一声,只能从他脖颈上流淌出的汗珠看出他在忍受着剧烈的疼痛。清云不禁对这个人心生佩服,手上的动作变得轻柔了许多。
撒上药粉,用干净的白棉布包扎好伤口,清云也是一头汗。看了一眼他发黑的指甲,只能遗憾的说道:“我不会解毒。”
“没事儿,这点儿毒还毒不死我。”过了片刻,男人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谢谢。”忍着疼,慢慢的穿上了衣服。突然又问清云:“你不怕我?”
正在收拾药箱的清云抬起眼帘看了他一眼,说:“江湖人不是讲义气的吗?恩仇必报。你的仇人不是我,我还帮你治伤,又不会喊人来抓你,你会恩将仇报吗?”怕你?切,就你那娘唧唧的样,外边那个没水分的老黄瓜就能治死你!
“呵呵,我可不是好人。”收到清云投过来的眼神,那人歪躺在马车的一角,像是逗乐一般的又说道:“不过,看在你帮我的份上,我可以不伤害你。”那语气中带着几分让人讨厌的施舍。
清云轻蔑的瞟了他一眼,淡然的说道:“如此,我便不用害怕,害怕也没有用。”
过了一会儿,那个人又说道:“到了锦城我就下车。”
“嗯。”清云死气沉沉的应了一声,对外边喊道:“白叔,我要睡一会儿,没什么事不要叫我。”说完,清云靠在角落里闭上了眼睛,不消片刻,气息均匀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