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聂连城回答他,她起身,离开他的怀抱,温度骤然变冷,她环抱住自己,后背的伤痛让她保持着清醒。
她拉开车帘,唤来大将军霍起。
“娘娘有何吩咐?”霍起走来,恭敬道。
聂氏本是敬文帝皇后,这敬文帝已死,他这句娘娘本不该唤,可是……霍起张嘴,想也没想,这声“娘娘”便已经脱口而出。
等霍起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聂连城并没有注意霍起言辞上的变化,看了一眼马车内的男子,道,“晋王受伤了,你进去替他包扎一下伤口。”
“是”霍起眉间一紧,命令军队停下休息,携随行的太医进了马车。
聂连城在马车外没有进去,她怔怔的看着的不远处的湖面,天色渐暗,黄昏的余晖斜斜的在湖面上拖起一道绚丽温柔的余光。那波光粼粼的湖面,碧水青池上带着一抹醉人的橘红,当真的斜晖脉脉水悠悠。
她笑了笑,命运本就这般折磨人,她摸了摸缝在衣裳内兜里的物什,这个东西,每换一件衣服她都会把它放进去,妥善保存好。
那是什么?
那是聂连城至死不休的牵挂。
这是曾经一个男子,对她的承诺。
可如今,这份承诺许了她人。
隔着衣服,她抚摸着那物什,莫名的,她心烦意乱。
聂连城从地面拾起一颗石子狠狠一掷,水花四溅,湖面泛起一道道涟漪,击散了粼粼波光带着日落的余晖。
她看向马车,车帘紧闭,那男子的轻咳声随着风吹进她的耳中,她心如湖面,涟漪四散。
车帘被掀开,霍起和太医走了出来。
霍起看了一眼聂连城,张嘴欲说什么,犹豫了一下,转身离开,倒是那个太医唤住了聂连城。
“聂皇后。”
“原来是谢太医啊。”
故人相见。
聂连城一笑,眼中毫无笑意,道,“谢太医怎么来了。”
谢长安一笑,道,“微臣一直在平州等候,见爷许久不来,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这才赶了过来。”
聂连城点头,问道,“秦姑娘可好?”
谢长安道,“师妹很好,劳皇后挂念了。”接着从袖中拿出一个白色瓷瓶,递给聂连城,“这是玉清膏,能平疤痕,能止痛,聂……皇后拿着吧。”
聂连城眸光一恍,接下,道了谢,上了马车。
车内,弥漫着淡淡药香混合着血腥气。
长孙无棽面色苍白,衣襟上带着一抹鲜红。
见聂连城进来,他重新闭目生息。
聂连城眸光轻敛,在一旁轻轻做下,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