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弘，你可想好了？”
“嗯。只有这样，才能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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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山是老天后颐养天年的地方，老天后，也就是当今天君渡津的亲生母亲。昆仑山高一万一千一百一十四步二尺六寸，山又叠叠重重的有九层。
锦瑟就被关在这昆仑山的第九层。掐指一算，这一关也关了足足有七万年了。
我曾以肉身为老天君挡过魔尊月流一剑，也算是对九重天一族的大恩人。因此，即使是想要去探望重罪在身的锦瑟也不是什么难事。就算不曾通报，镇守的仙兵也就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大摇大摆地进去了。
这天族向来是铁腕铁拳铁石心肠，可就这么把我们神界第一美关在这样一个要啥啥没有，还布满万年玄冰的山洞里。这玄冰，巴巴都能做我的老祖宗了。
我按图索骥，花了千回百转的功夫，终于看到了他。
浓雾仿佛是渗人的白色巨蟒贴着万年玄冰缓慢地蠕动着。在浓雾之后，是一面透明的镜墙，走近看，能够看到镜墙上像血管一般一股股流窜的冷蓝色灵力，时不时组成巨大而诡谲的图腾，明灭可见。镜墙之后，那张绝世面孔让我哑然痛哭起来。
时间不曾改变他的容颜分毫，他还是那样一副令众生倾倒的模样，只是褪去了华衣，身着单薄的白袍令他看上去稍显消瘦。唯一发生变化的可能就是他那头长发，从前乌黑，如今花白。从前刚刚长到脚踝，如今已经能垂在地上了。
“哭什么哭，”他看着我，嘴角挂着笑意。他继续说道：“是不是梼杌从封印里跑了出来，你还以为我死了？”
“你怎么晓得？！”我胡乱抹了抹眼泪，形象全无。这要是被阿蛮看见呐，保不准狠狠奚落我一番。
“你们家的小相公刚刚来过。”
我心中一惊：声调略略提了一下：“司弘？”
我察觉自己有些失态，用袖子微微挡住了嘴。我这才看见锦瑟脚边的两个翻到在地的空酒坛。
后土与女娲原本就是姊妹，一个是大地之母，一个是□□母神。司弘是后土娘娘之子，锦瑟是女娲娘娘之子，某个意义上，司弘还是锦瑟的表弟来着。当年，后土与女娲因伏羲皇有诸多心结，来往得极少。直到后土生下司弘，命数殆尽前夕，她与女娲才勉强算是和睦。因此，司弘来探望锦瑟也不算怪事。
锦瑟双手环抱着，发出“啧啧啧”的声音，他秀眉上挑，脸上的表情颇是嫌弃：“我说曜望啊，你都……差不多十九万岁了吧？都是一把老骨头了，还在这里装什么怀春少女呀。”
我忍住想要甩他白眼的冲动，清了清嗓子小声纠正：“是十七万岁。”
他冲我摆了摆衣袖，道：“无妨无妨。”
我脸上浮现一丝难以察觉的苦笑，是啊，这世间已难觅玦儿的倩影，没有玦儿，时间对于他说都是枉然，自然多个一万年和少个一万年都是无妨。
“你说你们小两口吧，要来还不一同前来，怎么？还僵着呢？”
我干干笑了笑，不语，突然想到了什么，从小箩里拿出早早备好桃花酒，然后从镜墙里伸进去，递给锦瑟。这结界是众神一起为锦瑟专门所设，因此对他人而言只不过是形同虚设。
锦瑟接过酒坛，掀开闻了闻，他宛然一笑：“比起你那别扭的小相公，你的品位好多了。”
随即，他合上双眼，豪迈狂饮。待他一坛喝完，我开口问道：“我今日来找你，主要是为梼杌冲破封印一事，锦瑟你……是你有意将梼杌放出来的么？”
锦瑟晃了晃空了的酒坛，喝干了最后一滴桃花酒。他随手将酒坛一抛，说道：“我的好妹妹，就算我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在上面那个老妖婆眼皮子底下动用法术。更何况这面镜墙，如果我稍稍运功，就会五脏撕裂，我还想留着小命去找玦儿。怎么可能会是我把梼杌放出来的？你这妮子，怎么虚长了这许多岁数，想事情还是不动脑子。”
“可是梼杌……”
我想起那只丑陋异常的恶兽，就会想起司弘全身沾着血唤我名字的样子，令我心疼。
锦瑟思忖片刻，他用手指轻轻捋了捋长发，他盯着我的脖子良久，那道魔尊月流所致的剑伤在轻薄的衣衫下若影若现。我拢了拢衣领，轻咳：“喂喂，我可是有夫之妇。”
锦瑟没有顺着我的话调侃一番，他正色道：“曜望，现在你才是女娲谷的谷主，这天下所有的神兽都在你的掌控范围之内。所以问题并不出在我身上，而是你。”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