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贵人走后,华妃道:“玉贵人天真,咱们就要多用些脑子替她周全。如今皇后位高权重,咱们也要多依仗些皇后,才能保全地位。”
刘安道:“微臣多嘴一句,其实与其这样事事替她仔细周全,不如咱们在敌人身边安一个心腹。”
华妃道:“本宫何尝不想如此,只是如贵人疑心重,本宫的心腹虽多,她却必定不会用本宫的人。”
刘安道:“此事虽难,却也是一条好计谋。”
华妃道:“此事需从长计议,此人必须伶俐,且一定要忠心,现下本宫孕中乏力,实在没什么精神,你便替我多动动头脑罢。”
刘安道:“是,微臣自当尽力。”
二人正说着,春菊突然进来道:“娘娘,宫中传遍了,如贵人有了身孕。”
华妃连忙坐起身道:“什么?几个月了?”
春菊道:“听说,如贵人这几日总是恶心呕吐,爱食酸,找来太医一瞧,已经一个月有余。皇上听闻如贵人有身孕,可高兴呢,现下已经去寿康宫看她了。”
华妃道:“是吗,你去备一份礼送与她。”顿了顿道:“皇后如今得势,咱们也要依傍着她,你将前几日皇上赏的紫檀框嵌掐丝珐琅围屏送与娘娘,说我过几日身子好了,便来拜会。”
春菊答应着去了。
玉贵人回到玉粹轩,只觉得烦闷异常,她问道:“婉儿,叫小陆子来陪我斗蛐蛐。”
婉儿道:“是,小陆子在午睡呢,奴婢去把他唤醒。”
玉贵人道:“罢了,既在午睡,就别吵他了。”说罢在屋子里兜了一圈,忽然隔着窗户,看见孔小南一个人坐在廊间,拿着她早日送他的玉镯不停的端详,便隔着窗子叫道:“小南,你过来。”
孔小南即刻走过来打个千儿道:“小主吩咐。”
玉贵人道:“我想吃绿豆糕,不要太甜,里面裹些豆沙,别裹太多,否则太甜了,腻味的很,还要一碗鱼粥。”
孔小南连忙答应了去办。
秋高气爽,玉贵人看着天空发了会呆,忽然青莲跑进院子,见玉贵人正在窗前发呆,忙道:“小主,如贵人有孕了!”
玉贵人道:“她本就得宠,如今有孕,也不是什么怪事。”
青莲叹了口气道:“她本就嚣张,如今有了身孕,还不知道会小主多少气受呢。”
婉儿道:“皇上怜惜小主,定不会让小主受委屈。”
玉贵人道:“罢了,既然有了身孕,咱们也要备一份贺礼,青莲,你去将那一罐上好的蜂蜜送去。”
婉儿急道:“小主!那是夫人托人带给小主的,小主还未用过,怎么就送给她了?”
玉贵人道:“我如今也不爱吃太甜的东西,咱们也没什么贵重东西拿得出手,这蜂蜜对孕妇好,青莲,快拿去罢。”
青莲答应了一声就去了。
夜色深沉,玉贵人睡得正沉,忽然门外敲门声大作,急忙坐起,问是怎么回事。
只听外面的太监嗓音尖细道:“玉贵人,请您起来,皇后娘娘请您去她的宫中一趟。”
玉贵人满腹狐疑,问道:“这么晚了,不知是什么急事?”
那太监道:“皇后娘娘请您,奴才也不清楚,您还是收拾收拾赶快来罢。”
婉儿婉儿道:“小主,这么晚请您过去,怕是没什么好事啊!”
玉贵人道:“皇后娘娘召我,我不得不去。”
夜路漫漫,玉贵人心中忐忑,她随意穿了一件暗色的衣服,披着斗篷,那太监在前面掌着灯,灯火一摇一晃,只让人觉得更加不安。
皇后的储秀宫灯火通明,玉贵人走进了,见皇后坐在大殿中央,连忙行礼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
皇后道:“玉贵人,你可知本宫教你来做什么?”
玉贵人道:“臣妾不知。”
皇后道:“你不知?本宫问你,早前,你可送了如贵人一罐蜂蜜?”
玉贵人道:“是,那蜂蜜是臣妾母亲托人送来的,是上好的蜂蜜。”
皇后道:“今日只有本宫与你两个人,本宫不要别的嫔妃过来,是因为见你年轻,天性纯良,如今又得皇上喜欢,他们七嘴八舌,更是扰得本宫心绪烦躁,弄得后宫不安,现下夜已深,本宫也累了,你就再说一遍。那蜂蜜,真的是你送给如贵人的么?”
玉贵人道:“臣妾是送给如贵人一罐蜂蜜,臣妾本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贵重物件,听闻蜂蜜对孕妇极好,便备下送给了如贵人。”
皇后道:“那你可知道,那一罐子蜂蜜内有放了大量的水银和芒硝①,现下如贵人的胎儿已经保不住,若能保住大人就已经是万幸了,本宫问你,这蜂蜜内有这些东西,你不知道吗?”
①水银与芒硝皆有打胎功效,水银有剧毒,食用不慎甚至会危及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