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闭上眼眸,摄政王脸颊贴着辰帝心口,释然开口:“谢谢!”
似有预感,辰帝蓦地心头一跳,急急唤他:“晏哥哥!”
回应她的是摄政王绵长的呼吸,辰帝呆呆地望着他绝世倾城的脸庞,忽然心如刀绞。
她以为将一颗心剖开,让他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的爱就好。可这一刻,她才明白,她爱他,恨不能给他世间所有。
因为给不了他想要的,哪怕是一点点的偏颇,只要伤他一分,真的就伤己三分。
摄政王体内,心尖之上,前世的灵魂侧卧而栖。
今生的灵魂轻轻落至他跟前,淡漠地道:“开始吧!”
“倒是守约!”
不咸不淡地赞了一句,前世的摄政王微微挑眉:“师父教的融魂之术不曾忘吧?”
“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你比我年长三岁!”
眉目含霜地回了一句,今生的摄政王席心而坐,闭眼调息。
前世的摄政王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与之相对,坐下运行内息。
当他们虚虚渺渺地将掌心相对,两个灵魂开始不断旋转。随着速度的加快,他们慢慢变成云雾缭绕的一团。
那一团云雾渐渐透出了几许光亮,丝丝缕缕地交织缠绕,融化整合。
待光亮盛极,云开雾散之际,只余一个泛着金光坚不可摧的强大灵魂,凛然盘坐。
他双目紧闭,打坐调息了近半个时辰,这才将意念悬浮,试着融入躯壳,掌控身体。
眼睛再次睁开,摄政王毫不意外地对上辰帝深情里染了几分忧郁的桃花眸。
“清儿!”摄政王动了动,发现自己被辰帝搂着,仍然是他睡前的那个姿势。
所以他昏睡后清儿一直维持这个姿势抱着他?近一个时辰?一动不动地维持这个姿势?
他慌忙要起身,还未来得及动作,却惊见辰帝颊前两行清泪,无声滑落。
“别哭!”
心若冰棱破碎,摄政王迅速换了姿势,紧紧将辰帝拥住,附在她耳旁乞求:“清儿,别哭,好不好?”
“晏哥哥……”
辰帝声音含糊不清,娇软委屈,几乎将摄政王的心脏彻底击碎,碎落成渣。风一吹,即可粉尘纷扬,混乱他整个世界。
“乖,是我不好!今日肯定吓坏了,对不对?”捧起辰帝梨花带雨的脸庞,摄政王掏了一方紫色锦帕细细替她拭泪。
辰帝摇头,沙哑着道:“怕,又不怕!”
“嗯?”
柔柔与辰帝对望,摄政王温软地哄:“那怕什么?又不怕什么?跟晏哥哥说说,好不好?”
“那你告诉我,现在是哪个晏哥哥?怎么哪个都不像,又似乎哪个都像?”辰帝娇软沙哑的声音里还暗含了几分忐忑。
察觉到她的这份小心翼翼,摄政王心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比之病发甚之百倍。
“清儿,我好难受!”把头搭在她肩上,摄政王喘促低沉的声音饱含依恋。
“晏哥哥,别多想!我错了,我不问!”
立时认错,辰帝的赶忙去抚揉他的脊背,焦急地询问:“吃药好不好?你让我看着你的脸,好不好?”
乖巧地从她肩上抬起头,把脸露出来,摄政王抓住辰帝的手,按住自己的心口,痛得咬牙,坚忍地开口:“清儿,你才是我的良药!”
双颊飞起两朵红霞,辰帝微微羞涩地道:“那双修,好不好?”
心意被如此曲解,摄政王只愣了愣,脸上挂了浅笑:“清儿,合卺礼还未行呢!”
不料他这般态度,竟像是默认了一般,辰帝怔了好一会,才染了几分柔软笑意:“那我唤人热一热合卺酒,晏哥哥先吃药,好不好?”
轻微地摇了摇头,摄政王老老实实地坦诚:“这病发之痛我受的住,我难受是因为你哭。你哭,我疼得受不住!”
话毕,他顿了顿,忽地低头轻轻道:“清儿会不会怪我?我每次都这般用身体威胁你,迫使你妥协,清儿可会觉得我甚是卑劣?”
听他的言语间透着几分自厌,又夹了些许不安,辰帝心砰砰直跳,怒道:“瞎说什么!”
“你情我愿的事情,如何到了你嘴里就成了卑劣了?再说,就算是卑劣又如何?你什么性子,清儿不知道吗?”
“要说起来,前世今生,你算计我的事情不胜枚举,我要真在意,何苦巴巴地把你拴在身边,捧在手心?我这是脑子坏了,自找苦吃?”
“清儿还就告诉你,我喜欢你心机深沉,喜欢你精于算计,连你卑劣狠辣的模样,都觉得可亲可爱!怎么,你可有异议?嗯?”
声音还略微沙哑,脸上泪痕未消,辰帝话说得理直气壮,霸气凛然。
“有!”
去挑辰帝的下巴,摄政王撑着疼痛不堪的身子定定地望着她,拇指无意识地摩挲她的脸颊,柔软而又邪肆地开口:“清儿这品味太独特,晏哥哥有些惶恐!”
“明明,现如今我温软无害,善良可亲,在你面前犹如拔了牙的老虎,既无攻击之力,亦无防备之心。”
“所以,你这是污蔑啊,我的皇帝陛下!”
渠清:“……”
谁来告诉她,方才究竟发生了何事?
她家前一刻还忐忑不安,软软糯糯的晏哥哥为何下一刻就变成了这般风流恣意,妖孽邪肆的模样?
“我错了!清儿错了!”
毫不犹豫地低头认错,辰帝从善如流:“我的晏哥哥温软无害,善良可亲,在我面前最是心软如水,温润可口。”
“可口?”
咂摸了一下这两个字,摄政王笑得越发妖孽:“清儿可咱尝尝?”
揉着他急剧起伏的胸口片刻未停,掌下的心脏跳得毫无节律,辰帝如何不知这人在强撑着身子故意逗自己开心。
直接堵了他的嘴,辰帝用行动告诉他,其实尝一尝未尝不可。
怕过于粗鲁会加重他的症状,辰帝的动作温柔妩媚,在他唇瓣上舔舐辗转,流连痴缠。
温存了好一阵,辰帝面颊通红地放开了他,朝外吩咐:“墨琴,将合卺酒热好端上来。”
门外墨琴应了声,不一会便领着人端了东西推门而进。
扶着摄政王与他并排坐好,辰帝伸手先将一杯酒递给了他,再自己手执一杯。
“晏哥哥……”痴痴地凝着他,辰帝心底深沉的爱意如潮,抑制不住地翻涌起来。
“清儿……”同样情深似海,心浪涛涛,摄政王心疾犯得厉害,却面不改色,稳稳地坐于原地,与辰帝对视。
“都退下!”二人目光交缠了许久,摄政王忽地下令。
待众人离开,只余彼此时,摄政王缓缓开口:“清儿可还记得师父所授融魂之术?”
猛然僵住,辰帝执着杯盏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抖,震惊道:“你……你们……”
“正如清儿所想!”
沉静地叙述,并不欲给辰帝胡思乱想的机会,摄政王将手臂与之相交,浅笑妖媚:“清儿,愿你我合和欢乐,白头偕老!”
稍稍回神,辰帝回之以灿烂阳光:“嗯,愿你我合和欢乐,白头偕老!”
他们交杯仰头,一饮而尽,恍若将前世今生,悲喜欢忧尽数饮下,再将满腔热血深情,尽付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