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沐泽帆低笑,收起了自己那副漫不经心的态度,说,“不跟你闹了。说吧,这次来找我是因为什么事情是想让我放过御非离还是想告诉我,不要自寻死路的去招惹御非离,趁早收手”
程沐珂微惊,一时之间摸不着事情的头脑,茫然的问:“什么意思。”
“没什么。”沐泽帆想也没想的一口否决,“我好像大概已经知道了这次你来找我的目的,是因为那件事吗是御非离跟你说了这次的事情,还是你自己察觉到的”
“沐泽帆,你不要不听我的劝告,到时候真的惹怒了他,对谁都不好。”程沐珂终于被他的三言两语给气的恼羞成怒,“别忘了,上次政府有关部门之所以放过你,是因为你洗黑钱涉脏的证据不足,但是你我都知道,你更是比谁都清楚,之所以你的犯罪证据不足,是因为那些证据全部都掌握在了御非离的手里,如果你没惹急了他,怎么都好说,但要是你真的不知好歹不听我劝告硬要跟他拼个你死我活的话,到时候他将那些证据曝光,你别怪我没提醒你。”
“”沐泽帆只是低低的笑。
“沐泽帆,”程沐珂气馁,无力的放低了自己的姿态,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出了声,“你知道的,我不想看到你们争的你死我活,我夹在中间,才是最为难的那个。”
“所以,你这次不远万里的赶过来找我,就是对我说,要我放过御非离停止跟他的斗争”沐泽帆凉凉的问,“还是,是打着为我好的幌子,来这里为你的男人求情”
程沐珂的唇角抿了又抿,只是怔怔的望着面前这个男人的目光,欲言又止。
沐泽帆的眼神很凉薄,就像是那种那种在历经重创之后的淡然,仿佛世间所有事情都与他无关了一样。
她懂他,所以,她知道,他肯定也懂她,但他在装作不懂。
沐泽帆跟她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面了,心头那个影子才刚刚模糊,此刻又猝不及防的乍然清晰了起来,这样子近距离的对视,他感觉自己的理智已经摇摇欲坠,悬挂在了崩溃的边缘,左胸处闷闷的像是被堵上了一块大石头,让他难受的快要晕厥。
好不容易避开了她的一切,好不容易将她抛弃在了脑后,可是此刻,却又无奈的再次体会到了,这场刻骨铭心的痛。
绝望,无助,他在暗黑的不见天日的地狱中挣扎,却只是无谓的反抗,挣脱不了,他被她再度亲手送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就像是被她狠狠的在心口上切割了一刀,然后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沉淀,那道伤口终于长好,但是却又被她在原先的伤口上捅了一刀,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终于,他将那阵蚀骨的痛给遏制了下去,强撑着最后一丝坚强,扬起一抹淡笑,“好了,这次的事情我心里有数,你不用担心。至于那些证据,御非离也已经销毁了,就前几天,他说,感谢我这十年对你对御诚的照顾,那些证据就当做是他感谢我的酬劳。所以,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但是他绝对不会以此来当做威胁我的筹码。”
换句话说,御非离之所以会在洗黑钱那件事情上放过他,不再跟他计较,不是因为御非离多么多么大度宽容,而是因为,他曾经代替他照顾了他的老婆孩子十年。
虽然,御非离对此并不乐见,甚至不愿意让他帮他的女人度过难关,但是他的心里,仍然是感激沐泽帆的。
毕竟,已经发生了的事情,谁都无力挽回,他唯一做的,仅仅只是日后的弥补。
程沐珂看的出来,他在强颜欢笑,那抹笑容并非发自内心。
“他对你真的很好。”沐泽帆笑的肝肠寸断,声音有些嘶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的缘故,说着,仰躺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好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以后我不希望你再插手,不管做什么我自己心里有数,你就不必操心费力了,没别的事的话,就回c市吧,放心,我一个人在这里没问题。”
他害怕,她再多在这里停留一分,哪怕是一秒,他就会原形毕露,再也撑不下去。
他害怕让她看见那么脆弱、那么无助的自己。
“沐泽帆,”程沐珂低低的叫他的名字,在经过了一系列的挣扎一大串的事情之后,严谨而又认真的叫他的名字,“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知道你的心,这十多年来,就算我再傻、再傻,也不可能对你一无所知,而这些年我之所以没有跟你敞开心扉的坦白,也并不是在装作不知道你的心,更不是在利用你,增加自己的勇气。
我很早之前就想对你说这些话了,可惜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我爱御非离,从第一次见面的那一次开始,从我年少的青春开始,一直到现在,整整十六年都没有改变。经过这么多年,这么多的事情,御非离肯定会跟之前多多少少的有些变化,但是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一如既往的爱他,这辈子我只爱他一个人。就算是他现在立即死去,我也绝对不会移情别恋。
至于你,我也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觉得,你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爱我,你对我很好,我承认,这是事实,所以我不否认,但是你这么多年来做的事情我也一直都看在眼里,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中肯定比我还要清楚。
沐泽帆,你的爱情太复杂了,没有他的那种专一,所以我不认可你对我的爱,现在,我也觉得我没有必要安慰你什么,我只是希望,你能够不计前嫌,将过去的种种全部忘掉,开始自己崭新的生活,找到一个你真正爱的人,幸福的活下去。”
她不好,她自私,她强势,她的爱太冷硬,但是,只要御非离能够包容,那么一切就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