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的木屋里，烛光摇曳，李白和卡姗德拉相对而坐。
“李尔纳多，二十年了，你都去了哪里？”卡姗德拉幽幽地问道。
“先是在海底泡了段时间，我也忘了多久。”李白话里包含沧桑。
“海水把你的头发胡子泡白了么？”卡姗德拉不禁好奇李白须发花白的缘由。
“海水倒是没那个功用。不过，海底是个独处的好地方。”李白理了理白发。
“你都想到了谁？”卡姗德拉有所期待地追问。
“当然想到了那个害我沦落海底的人。”
“伊琳娜？”
“首先想到的……是个女巫……”
“我可不是害你的人！”
“我把账算都算到你头上了。”
“好吧！怎么弥补你的损失？”
“在这里陪着我，哪里也别去。”
“我一直都守在这里的……”卡姗德拉有点闪烁其词。
“你没去逛集市买衣服吗？”
“偶尔也出去一下，那个不重要。”
“饶了伊琳娜吧！她是个可怜的女人。”李白叹了口气。
“我没有伤害她，她可是至高无上的罗马女皇！”
“你恨她，因为她处死了我。”
“没错，我恨她，恨她让你远远地躲着我。”
“所以你……在折磨她？”
“我在帮助她，帮助她走向权力的顶峰。”卡姗德拉把玩着手中的魔杖。
“听说，她把亲生儿子的双眼刺瞎了……”李白握住卡姗德拉的手说道。
“那个罗马皇帝本来就是个瞎子，他根本看不清是非善恶。”
“那是他的罪恶，自然会受到惩罚。”
“那就由带他到人间的女人来惩罚他！”卡姗德拉痛恨地说。
“施加痛苦的人往往最痛苦……”李白握紧卡姗德拉温润的手。
“伊琳娜把你投入海底的时候，我不觉得她感到丝毫的痛苦，她反而心满意足。”
“因为那些流言？”
“流言说，你们是宫廷里秘密的情人！”
“皇后处死了她的情人，就是为了止住流言……”李白将握住卡姗德拉的手收了回来。
“李尔纳多，你真的是为爱情殉葬的吗？”卡姗德拉颤抖着问。
“是！”李白凝视着烛光点头。
“那你为什么回这里来？你应该回你的皇宫去！”卡姗德拉眼里装满无限的爱恨情仇。
“这里的爱让我沉沦海底，当然是回到这里。”李白平静地回答。
魔杖掉落在地上，卡姗德拉双手蒙着脸痛哭起来。
“李尔纳多，你为什么要折磨我？我多么希望你爱的是伊琳娜！二十年来，我不断地潜入皇宫，就是想要看到你，看到让我死心的画面！”
“卡姗娜，我没有折磨你！我只是害怕，害怕你再劝我离开你！”
“我让你离开这里……那是我害怕失去你！我害怕自己会老去，害怕死了以后就彻底失去你了！李尔纳多，我渴望永远地占有你，我错了……”卡姗德拉哭着忏悔。
“也许，我们都错了！我们都渴望占有彼此，却忘记怎么陪伴对方。”李白走到卡姗德拉身边，轻轻地把她揽进怀里。
“李尔纳多，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爱你！你是永恒的……你是完美的……没有谁能告诉我要怎么守护一个完美的爱人……”卡姗德拉伏在李白肩膀上抽泣着。
“我也不知道！我甚至害怕时间，害怕每次的日出日落。你就像是我手里的一把沙子，松开了会随风飘散，抓紧了也会慢慢从指缝中滑落。”李白摩挲着卡姗德拉颤动的后背。
卡姗德拉仰起脸庞，泪眼模糊地看着李白苍老的模样，她伸手抚摸着那些白发。
“所以……你用尽心思变老……”
“那样才能和你一起感受到岁月的流逝，那才是真正的永恒！”
“你真是个傻子！”卡姗德拉满脸泪痕地笑了出声。
“不过，你提醒了我！假如我爱上伊琳娜，也许是个不错的办法……”李白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不可能再爱上她了！她脸上的皱纹像沟壑一样深……”卡姗德拉提醒道。
“我正好也一副白发苍苍的模样，其实是个很好的选择！”李白轻轻点着头。
“李尔纳多……你真的会一直老下去吗？”卡姗德拉认真地看着李白。
“只要我继续吃那些让我变得老气横秋的海藻……”
“你从哪里学来的秘密？”
“那些动物们，它们知道的可比人类多的多。”
“人类？你以前从来不说这样的字眼。”
“以前我总是说——人们，那时我还觉得我和人们是一样的。现在不那么认为了，他们是人类，而我，不属于人类，也不是神。”
“那我属于人类吗？”卡姗德拉不解地问道。
“你是……魔鬼……”李白笑了起来。
“那也是你让我变成魔鬼的！”卡姗德拉推了一下李白，坐回烛光前。
“你怎么找到的青春永驻的秘密？”李白坐到她对面。
“学来的。”
“哪个神仙教的？”
“白胡子老头，李珥托夫，你的祖师爷。”
“他自己都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
“那是他喜欢的风格，你怎么那么无趣呢！”卡姗德拉嗔了一句。
“那我应该模仿他的风格！”
“你还是乖乖地变会那个年轻的李尔纳多，我可不想变成伊琳娜那种样子。太可怕了，胸部都下垂到肚子上……”
“呃……确实……”
“我就知道你们男人抵触衰老的女人！幸好没有听了你的鬼话——陪我到老！”卡姗德拉瞪了李白一眼。
“我……”李白一时语塞。
“别再编理由哄我，小心把自己给骗了！”
“既然伊琳娜都老成那样了，就放过她吧……”
“二十年里，我在皇宫里没有发现你的踪迹，我已经放过她了，她是注定要接受命运惩罚的。”
“我想……帮帮她……是我改变了她的命运。”李白说道。
“还有我！”卡姗德拉低沉地附和。
“那我们现在就去帕特农神庙！”李白站起身来。
“李尔纳多，你刚回来，就不能等到明天吗？”卡姗德拉抱怨道。
“我还不习惯跟年轻貌美的女人过夜……”李白推开房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