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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白马强无心插柳 易安玲有心栽花(1 / 1)

乡下人看人料事、待人接物的种种,自是与城里人道道不同。虽说鲜花可以放,但野草也得长啊。城里人明正大道里养的端正祥和,乡下人斜沟低坎里行走自是迂曲回环。他们无须花费过多的心思图解或理会人生,万事但凭风俗里随方就圆的婉转。朋友间胸怀敞亮坦诚相对自是亘古不变的信条,敌对者打闹过后虽不搭腔也往往各自息事宁人了却了去,而每遇婚丧嫁娶天灾人祸的大事也上得门帮忙一番。对于异类,他们通常能够网开一面,良心里自留条活路让人去走。就说白马强的爷爷,解放前曾在县城里做过二县长的,也因为不是盘剥起家的老式地主,做事上又开诚布公、侠义心肠的,且四外八乡得过他救助和恩惠的人实在不在少数。一年他家里几个做长工的,过年里大吃了鸡鸭鱼肉之后,闲来无事便有撂个子自嘴里面摔出水饺来的,是啊,因为扯年累月地依附于张老爷子的供养而把他们的东家敬若神明,自是无阶级意识的农民天生的本性。况白马强那高头大马的大爷在黄埔军校曾与周恩来同过事,人品才干自是没的说。只是明珠暗投、投靠了老蒋,在家乡父老的颜面哩缺失了一点尊严。其实,却宁做了个不投缘的文官一枚,虽违着良心皮漏了一世鸡毛蒜皮的文章,却不曾向人民开过一枪,百姓心中依然世家一般看待。白马强的父亲虽然是小婆子生的,却也聪明伶俐、仁义大方。只可惜的是,年纪轻轻就划归到地富反坏右的异类里去了,性情上难免有些红尘看破、破罐破摔的思想意识。因为祖上阴德,自然不曾关进监狱劳动改造,却也避不开批斗会、学习班、忆苦思甜会上亮亮相之类的,到底在读书上啊、参军就业上啊前途渺茫。不料想,年纪轻轻竟迷恋上了悱恻的地方小戏,sd吕剧、hen坠子、heb梆子之类的,最好吼一口heb梆子里的花腔花調提神。从乡下来说、毕竟属于人才难得嘛,村社里的领导也只好聊做一用,年夜大戏的喜庆里,那压抑中冲天而啸的一声张狂,婉转高亢、志得意满、声情悲壮,常引得台下里四外八乡的大姑娘小媳妇眼巴巴饥荒荒里津出一股怀来,左盼右念里拍胸顿足、失魂落魄的!他本来英俊潇洒自不必说、唱念做打也有一番不错的功夫,加上二胡演奏上摇头晃脑、声情并茂里一番恣肆,叫多少知心的长辈人感恩里落下浑浊的老泪来,只叹那生不逢时的时也!身历百劫的运也!造化弄人的命也!好端端一个二少爷却做了那遭人轻贱的戏疯子!也是,这小老儿间空里常聚了几个牛鬼蛇神的票友一起来家里吹拉弹唱地提神,任凭院里院外聚满了观神的乡亲,探头蛤蟆似的,惹得村领导心惊肉跳里只骂娘!理解万岁!谁个不拍被排列到路线里去而丢了乌纱帽,大队领导一打二吓唬,偏这小老爷就是不听斜,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打着掩护,只是坚决杜绝他们一伙去红白事上和撒一番才情。好在小老爷转得快,几年里就把身心挪到革命样板戏里来,一下子名正言顺了,万象归一了。像小狼崽第一次遇见了大肥羊!他终于可以有一块活出色彩来的空间了、在乡间人的见识里,张家二少爷自是有一身不减羊蛋的本领。地富反坏右还没有摘帽,四外八乡的百姓心里早就平反了这个黑崽子!姐姐早已出嫁,他四十多岁的人啊,与母亲相依为命,孤零零的光棍汉,难免大姑娘的门子里串串,消耗一下即将消失的青春年华,却也不曾引起善良人的诟病,毕竟过去无能的祖宗们就是靠了人家养活哩!大队干部操心操肺哩把一个带着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作陪家的说上门来。因为几年来一直生不出孩子,又从弟弟门里领来一个穷苦的男孩----白马强。不几年,地富反坏右平凡了,他,三两年便摇摆的盖起了二层小楼,买了辆奥拓。这时,乡间百姓多有推荐他做主任的,以为他人脉活络、通晓事理,却也有不服气的,“一个戏子,哪里派的上大的用场!死狗烂猫上不得桌面,不过是唱的好听罢了,却哪里不是男盗女娼的勾当.....自古人间正道是沧桑,他鬼使神差、轻而易举地搞来一堆钱财,怕多是弄虚作假、歪门邪道里取的。所以,这类让人眼红的,往往不是因了聪明,多是卑略的手段比别人多一点而稍显精明圆通罢了。”一个老高中生反驳道:“按马克思的话说,他的钱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但恩格斯却说过,野蛮的盘剥较之原始的朴素是一个伟大进步的里程碑哩。”那抬杠的讥笑道,“这么说,张老三在自己养女的地上播种,却成为里程碑上的亮点了!”。围坐的人个个不敢言语了。乡下人讲究揭人不揭短,打人莫打脸。这老小儿马上遭人白眼哩对待了!是啊,聪明人谁没点长啊短的虾包事?大千世界本来就藏污纳垢的嘛!

其实,白马强的姐姐为什么远嫁外地,村庄上每个人都心知肚明。那时少奶奶嫁过来的第三年发生的事情。正在上高中的二十岁的姐姐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终于被不经意间瞭望的奶奶看了出来。奶奶比鸡骂狗的煞到学校去,让李校长死活里承担责任,李校长差点没吓出尿来。他先是私设公堂审讯了她的班主任,只吓得那小伙子慌不择路地闯进了校长的迷魂阵,“曾经是有过这种不健康的想法,却并没有搞过她。”“只是有想法吗?有没有不健康的行动?”校长大人在递进,班主任犹豫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个道理你该懂得吧?”班主任低下头为难的说,“只是觉得她的小肚子与众不同,曾叫到办公室里检查过几回并没有做别的啊。”校长不屑的望着班主任,“没有不透风的强,没有不弯曲的梁,早晚的事。你死鸭子嘴硬,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校长到是转过弯来了,请了个女老师专门去问,张薇突然显出一副苦逼相,告诉老师,“班主任经常要挟我们,时常找了借口把我们叫进黑咕隆咚的办公室上下里乱摸一气!”女老师瞪大了眼,还有其他的吗?小张薇摇摇头。虽然李校长人头挨人头地摸捞一遍,只差老鼠洞里的公鼠没有盘查了,到底不曾有靠谱的信息。“总不至于摸摸就怀孕了吧?”他为难的对着白马强奶奶扔出这句话,“虽说她班主任承认做过对不起您孙女的事,到底和眼前的事靠不上边啊。”他不好意思的给奶奶耳语了几句,奶奶的脸色一下里羞成黄云。

于是,委屈的奶奶疯了似的折回村里,左手拎一个洋瓷盆,右手里抓一根大木棍,从早到晚从东到西满大街里敲打着破锣骂街,牙齿恨恨地咬出血来,像换破烂的老货郎高一声低一声的吆喝着,“你个绝户八辈的王八孙子,你个骡子眼里淌出来的玩意,有胆子你给我站出来!看看老娘不把你那作恶的家什割下来喂了狗”

人们纷纷猜测却避之唯恐不及,只有那个好揭短的冷冷地说了一句,“哼,这种便宜,怕是到不了外家!谁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哩?张三毛自小就不是什么好鸟,专在男女生厕所的隔墙上打洞瞭望,被女老师发现了,进到里面揪了了出来!晒干鱼似的教室前凉过几天!”一个爱听房的探头说,“自俏婶子带了女儿嫁过来,一天肃静日子也没过,两个人整天为怀不上胎儿互相指责,婶子家的理由是我不能生养,女儿哪里出来的?张三毛的理由是他又不曾女人怀里掏蹬坏了身子,怎么就种不上庄稼地?两个人谁都不认为是自己的帐。只气得张三毛不平哩恶狠狠地说,‘你只管等着,我会证明给你看的!只是别怕骚了脸就行了。’真怕是在养女儿身上做了试验田哩!”议论归议论,到底是一种闲谈,只是后来便听说拖了人去外地的医院偷偷地流了产,被送到城里的小舅舅家将养着去了。

最让人不能容忍的是,白马强的姑姑看着弟弟一身的能耐,便把初中毕业后一直赖待在家中的大女儿托付给舅舅,哪想到爷两个日久生情,王八瞅绿豆看对了眼,干脆回家值钱中用得一裹吧,尾巴一撅稀牛粪般窜了出去。这真是天良丧尽屙血流脓。白马强的姑姑自然要死要活的,白马强的母亲更是一下里愁白了头。那时,白马强所在的话剧团已然解散,他正在市重点中学的高二年级里读书,虽然算不上绝等,却也算个校园名人,人中龙凤,女孩中们的梦中。突然的变故让他心里间悲凉地冷笑了两声。“张三毛先生,你真他娘的有出息!专门自家人肚子里坐胎!”他没想到母亲却很达观地看待这件事,白马强深感意外。远嫁的姐姐和姐夫也一路奔波地赶了回来,见到白了头的母亲一时间潸然泪下,母亲却摇着头,“不就是走了吗?走了更清净!这也怨不得一个,两个人没有一个好虫。眼下里,要加倍珍惜自己,走了就走了,也别恨他,只管干好个人的事,奔个好的前程也就是了!”

白马强和他干爹都属于这类人,乡下人叫做香骨头,但凡多情的妞儿见了难免闻香且止步,三步一回头,留留恋恋、难舍难分、一时妄情也是有的。正像水果中的榴莲格调,臭中逸香,耐人寻味。其实,男人和女人啊,不就是一人一个大件,看对了眼,两件子中间里一搭配就成了好事!你能说清楚是男的沾了光还是女方吃了亏不成?各得其乐的事情。所以,一个漂亮娃子青春期里捉弄个把俩的妞儿,寻常人不会因此而呲牙咧嘴的现出一番不平。何况白马强自小被市剧团万里挑一的收了去,人心里难免有一种往云端上看的感喟掩去普通人里的羞臊。庄户人最怕的是偷吃别人的馍,看上别人的婆,一根萝卜一个坑的,哪里能贼心贼胆的往别人身里搅和乱子?这倒是实理一桩。虽说是戏子一路,现下到底修真到文明的地界里去了,若是名花有主上随心折枝,必遭几口狼性的獠牙也在意料之中。

虽说白马强在话剧团改成的京剧团里呆过几年,到底不曾扮演过传统戏曲角色中的小生,不过因为在他干爹的戏路哩掏瞪过一番而变得轻车熟路罢了----什么《沙家浜》《红灯记》和《智取威虎山》啊等等。白马强的风度不亚于他干爹,雍容端庄还带点儒雅。他的唱法虽然也用假声,但因为中气充沛,自是刚劲宽亮,沉郁雄健,吸取了干爹在地方戏里的一些经典唱法,拿腔拿调,气势磅礴。加之天赋很好,大小嗓运用自如,结合自然,和谐悦耳。演英雄人物时常常运用“炸音”、“虎音”,对人物的揣摩又深刻细腻,善于结合人物和剧情模仿唱腔。所以,他塑造人物的大多倜傥、少年英俊、大智大勇、威风凛凛,充分展现了特定场合中的特定人物形象。他的念白讲求音韵,注意五声阴阳,大小嗓结合圆融无迹。酣畅饱满、轻松舒展,这也是他后来迷倒李章华的重要原因。

每当想到他的干爹,他总是想,天作孽尤可为,人作孽不可活!!!一想他那被父亲糟蹋过的姐姐和大表姐,一想到疯婆子似的奶奶,他感觉自己的家门就像一个门风不正的娼门!充满了让他难以容忍的古怪的味道!

他知道,起初他进到这个家只是权宜之计,只是起个鸡窝里引蛋的作用,希望夫妻几番奋斗之后孬好哩嗬撒出个蛋蛋来,甭管公母丑俊都无所谓。可是努力了几年姑姑那破盐碱地里死活长不出一颗苗子来,便与她弟弟商议把白马强收养到门下,取名張自强。三个儿子的小弟弟那真是求之不得,便欢天喜地地应承下来。张三毛虽然无奈,到底里填平了那个心愿,奶奶更是视若掌上明珠。白马强自小头大心不闷,腚大有才分,亮亮堂堂让人喜,龙行虎步招人爱,张三毛便仙鹤似的一番崇养起来,百事顺着,万难掩着,兴头来了喊两句花腔花調,心血来三声吕剧坠子的,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更不料想九岁上竟被市剧团的招了去,风风光光的卖出一番面子!真爹假爹反正叫咱爹,真近假近自是给咱近,好一阵子风光无限好的感觉,难免假意里戴个高帽的,张三毛便轻飘飘地飞上了天,仿佛玉皇大帝也是他的儿子似的,却常被有城府的耍得团团转,难免被人空手套白狼里取了些许的钱财,他却哈哈一笑,独自念一句《空城计》里的唱白:我站在城楼观山景。。。。。

白马强寒假回来的时候,他那不知死活的老爹居然一个人卧了回来!这披着人皮的狼,原指望死在外头狗吃毛叼的也就风化了,那料想居然有脸折回来往祖坟的黄土里瞭望!张三毛跪在了儿子面前装孙子,白马强绝没有料到,但他还是拿起一瓶子农药递了过去。母亲抽身一愣、义闭嘴礼节的,弄的他心里甚不是滋味。他与小潮货虚意应承了几句,便转移了话题。“似你这整天和局级领导打交道的,自是与人情世故上做得圆通的,不像我们这般呆痴,抱个死学问便以为老子天下第一!有机会倒是该请教一二!”一句话,弄的鸡汤阿四心花怒放的,“你们这名校的科班生是天之骄子,说话很谦虚,做事很谦让,待人很谦和,这本身就是很高的个人修为。虽说偶尔做事有些莽撞唐突,以卵击石也是有的,这可以理解,生活算不上多大的学问,大多都是一些人情练达的见识和体会。是曲笔而非印染,是虚饰而非直白,劳心费神,旁逸斜出的!所谓圆滑事故,就是可着别人的心思去达成个人的目的,大多都是委屈里求全哩一番筹划。”李局长嗔他一语,“你可别误人子弟!小自强正是五月拔节欣欣向荣的岁月,你老弟怎么修真念佛地卖弄起来了!”鸡汤阿四脸里一红,“可不是吗,我这套世外真经就如老太太的24式太极,花拳绣腿里一番表演,像你这等的高才还是应该学问里讨点真功夫为是。”正说着,邻桌上一个醉醺醺的小青年潮彪二气地走过来,“吆嗨,真是幸会!李大局长百忙中能抽出时间陪客真是不易!”白马强一双冷眼一下子点刺过去,李局长忙欠了欠身表示了一下友好,“李科长,请坐!”鸡汤阿四忙递上一支香烟,那小青年接过去,看都没看鸡汤阿四一眼。嘻嘻哈哈说道,“我和李局长是庄乡,按辈分他应该叫我爷爷的,当爷爷的来了,你孬好该拿瓶子好酒上来招待一下,是不?大孙子!”李局长没有言语,脸却憋得枣儿似的通红。小张强一时按耐不住站起身来,“这位哥哥,你与李局长有什么过结我不知道,可眼下这种作为不是大丈夫所为!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白白让周围人看了笑话去!”那小青年半醉里冲白马强一拱手,“我愿来在他手下当差,三日一批评,五日一教育的,好事都是别人的,屎盆子回回我头上扣。我发奋图强考到xx院,现在我想让他体会一下被人教育是什么滋味哩!”鸡汤阿四忙着给小青年倒茶,白马强站起身拿过酒瓶给小青年到了满满一玻璃杯,回到坐上自斟一杯,“我自小在市剧团里唱戏,黑脸白脸的见的多了。这样吧,这位哥哥,我替李局长与哥哥痛饮三杯,算我高攀,你以为如何?”小青年心气不平的说道,“兄弟的情分我心领了,不过是桥归桥、路归路,他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不可。”邻桌上几个小青年过来拉扯,那半醉的一下里阳疯起来,“他就是个孙子!他就是我的孙子!”白马强脸里一寒,“给我的恩人过不去,也就是给我过不去!你们放开他,让他记住这次接受再教育的机会!”,他拿起一把椅子,一脚踏进去,椅面一下里裂开了一个大裂缝。鸡汤阿四忙站起来劝道,“这位哥哥,俗语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大千世界哪里就随了个人的心性!”,几个小青年慌忙里陪了个不是,架了惹事的主匆匆走掉。但见李局长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地望着白马强。“好家伙,小自强今天给我挡了个大差!”敬佩里思忖道,真是勇者不惧,智者无畏!真真是一个好帮手里!

鸡汤阿四没有大的梦想,却不肯放过与易安玲接近的每个机会,他满以为金钱就是话语权,有钱能使磨推鬼?可易安玲就像天上掉下来的陨石蛋,孬好找不出个缝儿来让他钻进去。尽管他们天天见面,顿顿请客,可易安玲就是吃孙喝孙不谢孙。那料想汤阿四老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上一次趁醉里一亲芳泽,之后易安玲并没有恼怒他,他自信易安玲绝非铁石心肠,却不信冷舒云的忠告。一日里问起易安玲,“你可认识那个戏台上英武神伟的郭建光?”安岭眉头一皱,“这是哪家的胡话?我怎么会认识戏台上的人物哩?”,鸡汤阿四挤眼闹鼻地一笑,“他可说认识你哩!你们不是在一个大学读书吗?”,易安玲领悟里一笑,“你是说白马强啊?你怎么会认识他的?”“据说,李局长就是白马强当年的伯乐,两个人自是惺惺相惜哩。”易安玲点点头,“白马强很有才气,不过劲儿不大往正道上使!”鸡汤阿四话里听话感觉到宝贝对白马强有相当的看法,暗自一笑。

白马强第一次见到鸡汤阿四的时候,感觉到这是一个有点阳光就灿烂,有点小钱便装蒜的精明的小人物,当他们谈到易安玲的时候,他感觉鸡汤阿四斜里探了他一眼,然后装出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说道,“我们高中时代在同一个班里,她比一般的女孩更有些才气,是个让人爱恋的情种。”他故意把语气说的很随意。白马强探底似的调笑了一句,“怕是阁下当年也坠入过她的情网中吧?”鸡汤阿四哈哈一笑,“小时候单纯幼稚,对她有几分爱恋的不在少数,现在想想挺可笑!以她的才分只能把文学当做职业混口饭而已,决不能把文学当做事业理想去经营功成名就的。”白马强笑了笑,“你的意思我明白。如果把话语权交给你们这些有钱人,这社会一定会被扭曲的。你的话虽然听上去很平静,却充满了骨子里的歧视。”鸡汤阿四阴险的一笑,“我这有口无心的水桶,张开嘴便往外处倒,有不中听的你也千万莫怪!”白马强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易安玲是一个神奇的女子,用道德或不道德的眼光是打不开这本书的。”

温白冰终于忍不住了,他给父母搪塞了几句,便出门往易安玲的家乡里赶去。虽说几百里地的路途,因为走高速公路的原因,几个小时便到了。夕阳像刚从浴池中走出来的母亲,慈祥而又清新,温白冰一下子打通了易安玲的手机,嘴唇哆嗦成甜蜜兔,“宝贝,我来了,我管不了我的心,他属于你的!”安玲简直不敢相信这梦魇似的黄昏里他的天神突然云头里赶来。她慌忙里抓了把脸,照了照镜子,从家门里冲了出来。骑在自行车上,她感觉城市丛林在黄昏的映照里,像一面水银做的高贵的镜面。天使之翼温暖的等在她的前头,像忠实的骏马。

两颗活蹦乱跳的心麻雀找到暖窝似的里眼泪都快出来了,“不行啊,年下正是出效率的当口,哪里能错过好的时机啊!”,他拿出一沓钱放在易安玲的手包里,将几张存单眼前里一晃,“这是我的私房钱和股权证!”他骄傲的伸出一个手指头,然后自信地做了个欧凯的姿势,易安玲娇嗔地白了她一眼,一朵红云飞上了脸,易安玲坚决不要。“把我当什么了?”易安玲故作生气的坐在床头,温白冰靠过来温情地拥着她,“等开学后,我们也弄个固定约会的地方,放心吧!”说着,拉了宝贝的手向门口里走去,兴冲冲地打开门,鸡汤阿四正倚在门外的墙壁上,两眼哭的给泪人似的,见门突然里打开,一下子扭了头快速的往外走去。易安玲轻瞄了一眼温白冰,那个幸福的人儿并没有特别留意这一点,易安玲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那眼泪怕是饿出来的吧!”温白冰心满意足的一笑,说出一句酒足饭饱后的茴香话,“能把男人饿死的女孩往往是最优秀的!”他冲了宝贝诡秘地一笑。

第二天,安玲的心事蛮多的,她觉得该见一见鸡汤阿四,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让小小的百万富翁明智的退出场子。手机一拨通,鸡汤阿四像一夜未睡似的有气无力的应答者,“我正和客户-----谈----一笔买卖,改日再会吧。”易安玲心气不平的挂掉手机,鸡汤阿四冷淡而惶惑的应答让她心里感到一丝痒痒和不快。她趴在电脑旁嘤咛咛唱了一句,心里依旧感到烦闷。身边里没个男人围着就像炒菜里没肉没辣椒一样平淡无味!她化了化妆,立刻抖擞出一番精神。骑上自行车,慢悠悠的往市区里递进。她给冷舒云打了手机,那里正憋屈着要出门。

在市百货大楼的服装橱窗前驻足,她正考虑给自己添置几套与众不同的时尚春装。冷舒云点评道,”女装t恤百搭公主裙手提包上身后穿着度十分的不错呢,图案还特别做了复古效果,棉质真的无敌的好,怕是边海荣穿起来更显精华。”易安玲百态一言,“韩版的,粉色带蝴蝶的时尚t恤牛仔裤大大的图案超级的可爱,有点小斗篷的圆弧形轮廓,配上超级趣味的图形很潮哦!这一件公主穿着正合身里!”。冷舒云说道,“条纹t恤春装时尚百搭公主裙细条纹长袖圆领打底t恤,百搭性超级强大领子采用一圈粗黑包边,显得十分有档次,棉质手感超好,打底无敌品,怎么配都好看,这一件不妨送给高李哲。”易安玲一笑,“我可谁也送不起!留着自己穿的!”冷舒云嘲笑道,“鸡汤阿四说,你昨儿个中了大奖了,我怀疑是被有钱人了!”易安玲平静里说道,“谁叫咱命里贫贱的,却弄不来一个做书记的老子、更盼不来做董事长的娘亲,干的湿的没一个,却生出一个不甘寂寞的心来,只好攀个富贵的打理一下生活了!”冷舒云嘿嘿一笑,“既然你一下子大发了,也让咱这五姊妹沾沾仙气!”易安玲眉开眼笑地说道,“得了吧,我的小祖宗,你还让这些人活不?还这里耍笑一番,说个话也得秤杆上揺摇斤两才行哩!”冷舒云说,“你找个秘书长家的公子,我心里一时就是不平衡了,今儿个若萎了我的心意,我可给你没完没了!”正闹着,边海荣王迎和猛地出现在眼前。“你两个家伙怎么一下哩鸡腿菇似的冒了出来?”冷舒云笑呵呵迎上去,王迎和羞臊地道,“昨儿个我们俩刚订了婚,快吃喜糖吧!”冷舒云冲边海荣一笑,“今儿中午的饭可找到下脚的地方了。你们花好月圆的正该请一顿吧!”边海荣闹了一句,“请吃饭很简单,同学一场的有什么大不了的吗,不过,你们两个得交饭票表示祝贺,哪里有白痴白喝的道理?”冷舒云官宦家庭,到底有一股睿智的蛮横,“你把这万里挑一的抢了去,还要我们敲锣打鼓的恭贺,真是又得便宜又卖乖!明里欺我们两个没有成色的!还要让我们给你们保大媒哩,却背着这些人背后里下了趟子!”王迎合知道于情于理今儿个就该自己树上摘果,笑对了边海荣,“要不,咱就弄两个大菜抹抹二位媒人的嘴?”边海荣还想逗弄一句,看冷舒云到底揣着何种心思,这里王迎合紧握了她的手做出某种示意,便说道,“是是是,我边海荣小牛犊肯麦苗,毁了人家地里的庄稼,今儿个给文科班里的两个花魁陪个不是。”冷舒云一下里羞红了脸,“叫你请客你就请客好了,非得说出那么难听的来才显得有学问似的,我可声明,暗恋王总理的人多了去了,可不包括我冷舒云啊!”易安玲终于说话了,“我们这个阵营里一共两个人,你一句话抽身出去洗白干净了,意思就是我这剩女单恋王总理了?”冷舒云羞里一笑,“边海荣让我们窝里斗起来了,今天非让她动动心肝不可!我们两个联手都不是她的对手,看来今儿个我们操心操肺的给她买的衣服真是明珠投暗了!”边海荣前里一湊,“什么衣服?谁给我买的?”冷舒云拿出那套大方得体的女装t恤,飘逸的百搭公主裙,精致的手提包递过去,顺便重复了一句“上身后穿着度十分的不错呢,图案还特别做了复古效果,棉质真的无敌的好,最适合你这精英人物穿着。”易安玲白了她一眼,“你别拿了大活人送礼,那可是我精心挑选的!”冷舒云不屑里一笑,“就当作今天我们俩的饭票不行吗?”她随身掏出900元递给安岭宝贝,“你这广进不出的貨,留着长绿毛算了!只是一看见海荣便想起公主来了,心里真是惦记着哩!姐妹几个在一起神仙女儿似的快活,今儿个就把这三套搭配装全买了,海荣一套,公主一套,李哲一套,金晓婷那套回校后再去街市里挑吧,长得五骨扎叉的,只适合穿被单子哩,一裹什么也看不到了!你自己的那套,今儿个就靠你自力更生丰衣足食吧,我的钱花光了!”易安玲故作生气的说,“真是再巧不过了,偏偏轮到我这里就只剩下自立更生!”边海荣笑了,“这番情义今儿个一定收下,谢谢啊!”易安玲随嘴里说出一句笑话,“舒云和我自始至终都把你当个神来敬的,今儿个正好有个拜拜活佛的机会!”

直到傍晚,王迎合边海荣才好意思推脱有事离去,冷舒云正想打的回家,鸡汤阿四却打过电话来,说是想晚上坐一坐,冷舒云问他有什么特别的事吗,鸡汤阿四回答说,有点小事,电话里不方便说明白。“这破玩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你有事尽管来我家里吧,说话也方便!”冷舒云关了机,愤愤地说道,“有点破钱就觉得自己上了档次似的,居然神神叨叨地给我打电话,不知深浅的家伙!”

易安玲正想着心事,黄闵轩突然打过手机来,“安玲姐姐,小白冰出车祸了,伤得不轻。他没头没脑地说想给你见一面!”易安玲感觉突然间被人一下子剃光了头发,她痛苦的捂着头,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冷舒云跑过来扶住她,“宝贝,你怎么啦?”易安玲痛苦地说道——谁的青春中没有一只鸽子飞起

谁的青春中没有一只鸽子飞起,

在不是家乡的风景里,驿动着恍然迷离?

谁的岁月里没有一只风帆悬挂,

一半是历历的海水一半是烫金的天心?

渴望开始而又沉于深思,展翅的心

搏击着天道酬勤的幽幽神明,不期那

心灵的涟漪袅袅不绝,从岁月的黑白中无声飘落

没有闪电,只有当初含泪折叠的

彩色的心鹤踉踉跄跄落进夹缝

青春

从《物种起源》里出发,

把心情在头颅里洗漱干净。

环顾岁月的城垣,

欧几里德只是呐喊的平面,

笛卡尔则甩出有轨迹的点

向我们昭示

人生的系数、变量

都扎在根里面

偶尔玩味牛顿那个落地的果子,

女爱男欢

像悬浮在了太阳和地球之间,

更爱爱因斯坦诡秘的战车

在悠悠球的炫摆里藐视一切

把时间和空间压缩成黑白图片

让肩头释放出质量和速度的二次光环

雨果融化成阳光下欣欣的快慰,像果汁

消化进我们的胃里而《威尼斯商人》,

雨天里滴下思想的甘美

雪莱天天在我们枕边歌唱,

西风里带着绿叶的芒,

吹进慵懒的女儿窗

累了,倦了,吸一口《战争与和平》的膏粮,

在伊豆的舞女里短暂乘凉。

庞德的印象是涯岸外催眠的繁响,

有时,委身于蒙娜丽莎的微笑,

看印象派的塞尚用达芬奇的美术刀,

阉割了耳朵,

毕加索简笔画的鸽子轻步一摇,

折叠又打开的人生里,

走来,

楼梯上三维叠影的笑貌。

莫泊桑的火把擦亮寂寞,

白描里燃着恋世的含泪烛光,

罗曼罗兰并不公正,

但他的剑却干干净净!

普希金是个浮躁的孩子,

匍匐于奔放自由和嘹亮的心灵,

尼采像个幽深的大帝,用《我的奋斗》

沉淀出希特勒脸谱里的狰狞。

歌德是我的心,象源头里空空的纯粹,

云来雾去里

游荡者浮士德高贵的灵魂。

是谁,手把了《少年维特之烦恼》,

复苏着青春里湾湾的浓荫?

巴尔扎克,这个思想的怪兽

驱赶着《人间喜剧》里的平民

让良知,刺穿了十九世纪的金身,

却感叹,懒散的羊群,读不懂,

山岗上岩石的基因?

长江滚滚,英雄路人莫问,

灰飞烟灭的火炬,只剩下诸葛庐

树影幢幢,哭也沾襟,笑也森森

而大理石,抬爱了新西兰的游子,

海的坟,起落着歌情话情结的涟漪,

黯然神伤开放次第。

我不是田野间野生的麦子,

带着风光的笑貌孤独成长,然后任凭飞鸟,

攫取它那挣扎了三季的饱满膏粱。

我不是摇尾乞怜的随从,

跟随在高大的影子里,

迎合偶像。

我是一位受难的独行者,

放牧着自己的每一个脚印,

在悠然的岁月里点读星光,

我是碑文里飞出的喧响,

为荣誉而生,为荣华而长!

自我璀璨,冠冕堂皇!

也许有一天,

黄金会带着镣铐还原成。

但风浪能洗去铅华里的伪善,澄碧宁静,

像海燕凌志云空,

把死亡当做快乐的行动!

歌唱着焦躁不安的神圣。

风的舵,浪的船,闪电的号角,

正撕开天角的

靓丽恢弘。

我的情怀啊,畅饮着咸味而更生,

注满了滚滚的波涛,

高歌着:风起处,唯有搏击长空!

俨然的神明啊,

你在万丈之上炙烤着人生

闪烁着千百年来生活的神谕,

守望在伟大的虚空里

让我们踏在前人的肩头递进遥望

一生的壮丽,一世的豪情。

万头攒动的波涛里,

无助的鱼儿缺氧似的生命,

拥挤瓢泼、无声,而您

落落寡合,垂伟脉脉,

昭示着慈祥温爱背后的阴沉法则

适者生存天择物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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