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级职称到了省里落败下来,心灰意冷,懒得弄笔;心脏病让人步步惊心;讲台上又忙忙碌碌。抽空写了回,请读者给点动力,深谢!)
他太自负了,没有料到其实自己正走进一条阴暗的死胡同,并迎面遇到一个和他有着同样智商的镣铐魔鬼,獠牙下耷拉着带血的长舌,几乎咬断他青春的脊梁。
龚如云午觉醒来虎身一摇,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一时间梦中的幸福还洋溢着醉酒般踉跄的诗意。胡安欣光着母性的脚丫溜到窗边里,婀娜地拉开碧珠的窗帘,飘柔的柏味长发披散在圆润光滑的半岛似的双肩上,一对婷婷的暖房如两个姿态妙曼的芭蕾少女对称地绽放成如歌的花蕾,蓬勃着若有若无的母性的体香。茸毛迷离的小腹微微隆起,在漫不经心若隐若现的宽松内裤上,阜盛着花香后的收获和诱人想象的褶皱里的葱茏。一种令人振奋的澄澈,一种浪漫情怀的光明一下子浸透了龚如云逃进铁血的柔肠,他蹑了手脚拥上去,想吻住那兰花般婆娑的点荷胡安欣转过身儿蜜笑着涓涓如水的醉意,扑棱棱侣缠绵在大学城广阔的舞台间。花前月下、出双入对。不过看上去高李哲更像皇家的公主,而水通舟则像印度宫廷里的服务生。不过,昆仑四爷还是沉不住心底间的那口粗气,一天晚上花丛中恶鬼似的跳将出来,高李哲和水通舟着实惊得七窍生烟。“高李哲,你在减价零售吗!多少好男儿把你顶礼膜拜、翘首等待在人生的绚烂里!你,即便把自己当作上帝的一份遗产,也不该把灵魂丢弃给异类吧!你是我们大家蓬勃生活的核心和灵魂啊!你一下子结束了自己,却无意间熄灭了多少好男儿在春天吹起的信念的号角!我们被你的世俗阉割着,流着血泪在黑暗里徘徊,像太监提着灯火走进皇宫,虽然照亮了别人的万紫千红,却没有我们自己的一抹垂怜!”昆仑四爷当时哭得泪人似的,无法形容当时的情景,现在想来只是青春发育时期的一种障碍吧!后来我每次和高李哲通电话,都感到她在电话那边暗暗地吻我,弄得我天命之年还发育不良似的!
“多怀念你诗人的孩子气啊!”她每次都几乎重复着同样的话语。
年前通话时她突然大胆地问我,“当时,为什么我当了水通舟的面吻你,你却自此在我的生活中彻底的消失了!”她的问题让我措手不及间拿不出勇气回答。也许,青春应该是座有信仰的教堂!无论它破破烂烂抑或金碧辉煌,里面都应该排列着他虔诚膜拜的不倒神像!我天雾海而变得散乱和动荡了。“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她的追问有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苍凉感。我听到她有些模糊的喃喃低语,像小夜曲低调的徘徊。
“小妮去美国留学后,家里只剩下我一个‘过渡时期’的寡妇了!”
她的哀叹令我的泪水夺眶而出,忍不住想挂掉通话,她却话题一转,“鮑昱行局长进了监狱!常大明县长投湖自杀!冷舒云做了市财政局的副局长,金晓婷和她的法国丈夫离婚了,只是那对中西合璧的双胞胎小子挺让人羡慕的!”
他没有提到王迎和市长,更没有提念到让她刻骨铭心备受煎熬的龚如云!
女人啊!你是我们青春年代里灵动飞翔的诗歌!婚姻使你成为形散而神不散的散文,而独居又使你变成瓜田梨下的随笔!寻寻觅觅的好奇,和风醒花的迷离,孤枕难眠的盘桓,沉淀岁月的泪痕。
龚如云永远微笑着他的等级和风范,那皮笑肉不笑的防护层,光彩耀眼一尘不染。他不像虽然丑陋、却花木扶疏、绿意茵茵的水通舟,沿着他的微笑你绝不能够在他心灵的深处挠个痒或捉个迷藏的。就像一个曾经去外太空旅行过的宇航员,他那大理石般的面孔轻觑着尘世中来去匆匆的凡夫俗子,自信到典雅的地步。他的刀刻般的堂印就像他坚强而有韧性的理性标准,这使他身陷青春的泥沼而照旧招展着醉人的光芒。读了尼采的著作以后他更加相信相信:信仰即便是错误的,也能像炒糊焦的炒面似的黄不拉几的。龚如云皱了皱虎眉销了销他们烟火缭绕的表情,两个腿子马上盛开了花朵般的恭维神态。
“我告诫过你们,理性就是对于事物精华的感悟与心得;聪明就是对于突发事件的转换和应对;练达就是通过经历和体验达成的简洁升华。你看看你们两个猴头马屁股的光景,怕是连个魂也守不住的!这如何能成就个完满的事体啊!”
“不----不----不是的,龚主席,我们几个晚间出去遛弯,碰上水通舟那崽子,他居然明大明地和嫂子手拉手心连心地搅在一起!”曹相公的一句话让龚如云一时间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烧上一股怒火来。“你们看清楚了?”他觉得这句问话底气明显里有些不足,他看见两个人机械地点着头,眼前里幻觉中一条连接繁荣架起昌盛的桥梁在一股汹涌的逆流中因失去了支撑轰然落了下去。他的理想-那横跨在他和高李哲两个支点上的宏图大志一下子无所寄托、土崩瓦解了。“不,高李哲只是一个美丽明哲的逗号,只有公主黄闵轩才有力道为她画出人生的句号。”他立刻找到了问题的症结。
对付黄闵轩这号人物,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至于那个不够斤两的水通舟,他悄声支起了一个阴暗的招式。他以为款待这种黑鱼戈雅之类的水生动物,这斩草除根的损招已经尽善尽美了。
云低晚雨不歇。天落泪。娇鹂一只喃喃无家回。心似铁,情如血,爱如灰。暗流一江春水无月桂。
高李哲虽然圣女一般高贵,到底久旷之下私底间禁不起阵阵挥之不去的春之痒,如幽僻兰花间翻来覆去的烦人蜜蜂,似有还无、爬来爬去。婀娜与娇羞的腹股之间,难免骨心酥软荡漾。
芳华苏爽欣欣恋,叹星光飞云无限。春水湛湛双泪眼,涟漪梦梦剪不去。偏这桃花好颜色,受一个红尘污点
她知道,龚如云绝不会甘心于离她而去的黯然和狼狈;她相信,她是他爱情里放不下的末日预言。一个自信而聪明的人不会情愿和末日打交道,终有那么一天——他会卷土重来,为了她放弃他梦里被铅华重染的一切。虽然她难以容忍曾让她感到手忙脚乱的可怕的欺骗,羊爱上狼恐怕就是这种类似的情景吧。所以,自龚如云在她的视野里消失之后,尽管馋猫似的男人们幽灵般地游荡在她的眼前身后,她却少女一般掩起怀春的心扉。
有一天,图书馆门前的台阶上围了几个学生领袖,看到高李哲和黄敏轩自头顶上飘下来,嬉皮笑脸地迎了上去,几个娃笑得跟水桃似的羞蜜!你戳我一把,我推你一下的,黄敏轩大方地审视了几位,会心哩一笑猜个八九不离十。“又不是中学生,有什么可以扭捏做作、翘首弄姿的,栋梁之才自是心沉如水,面善若虹,沉雄冷峻,不蔓不枝。”鲍昱行一把将水通舟推到高李哲界面里来。“整天说非她不爱、非她不娶的,见到人家却羞得紫茄子一般颜色!属狗肉的上不得台面哩!”水通舟仍然羞得不敢直面高李哲,只对着公主挠头。“公主啊,你是否听说过昆仑四爷为高李哲写得情诗?”公主理性地点点头,“虽然明知道他们几个故意哩挤兑我,熏憨二妮上炕头——被窝里开涮,我还是心花怒放、春暖花开。公主啊,我想和她谈谈恋爱!”黄闵轩爽朗一笑,“这事儿怕是要找高李哲约谈才是!”尽管水通舟慌乱之间言辞无彩,但最后的那一句还是把所有人逗乐啦!高李哲的脸顺着脖跟红到脚心哩去了,不是没拉过手接过吻的,却故意弄出这一套把戏来。黄闵轩起承转合道“难得见哲姐姐春光满面,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人家当了众人的面捧出一颗热气腾腾的心来啊,你到底接还是不接啊?”高李哲用潮湿而清润的眼睛望了一眼公主,又漠然地扫了扫灰尘般的水通舟。这个曾经的求爱者还是那样其貌不扬的让这样一个男人再次接近自己,谣言会噼啪作响的。而尊严自此将被丢进心灵的墓地,同时也意味着我内心有一种丢失自信的神秘的恐惧。可是,真诚的笑脸在你眼前里驻足,像回家的那种温暖冉冉升起。她看见孩儿般的阳光在玻璃窗上调皮嬉戏,进进出出的青年男女叙述者随遇而安的大学生活。花坛里,花朵婆娑着美妙的风姿,就连清扫女工也哼唱着快乐而平衡的歌曲,人人都焕发着青春的笑脸,唯有我把心灵陈列给已经死去的诗意和固执吗!
她突然笑了。温馨宁静里露出灿烂的一抹霞光,像抖落露珠的花朵在凉风中潋滟滟一摇,娇羞地说道,“装蒜!”
她看见水通舟孩子似的哭了。黄闵轩冷静地看着那几个雀跃的男孩,添油加醋地说道:“今晚我请客,我们庆祝一下!”语气里似乎暗藏了一把刀子。
高李哲弄回并非经典人物的水通舟搞对象,一时间成为校园里人人标榜的新闻话题,这个心气不平里描两句、那个郁闷难耐里画三笔,真有点让人哭笑不得,哑然失笑的舞台闹剧效果。金晓婷暗笑她牵回一头小黄牛来平衡生活,私底下对公主说:“哲姐姐要学陶渊明吗?又把牛儿牵回来了!这品种好打发哩,吃点草就拉粪蛋蛋!种地倒是个好帮手哩。”冷舒云呱唧一巴掌拍进她膀子里。“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知道个屁啊,你个浅水鱼、小漂货!”金晓婷小母牛眼一瞪秃噜噜顶出一窝窝理由来。“你们还没有听说吗?别说是人、就连畜生听了都羞得避进圈里趴窝的”黄闵轩神情一秉,“怎么?毒蛇出洞了?”只见金晓婷不慌不忙自衣兜间摸出几张类似于广告的小黄页
水通舟的故事
商学院那个神态摇摆、骑驴沐风的鸟男人水通舟,虽然像破鸡蛋里扒拉出来的鸡仔一般长得毛毛愣愣,到底承袭了他爹那点溜须拍马、移花接木的本领,兑获了院学生会主席的大帽儿扣在牛蛋上,欲紫欲红、活灵活现的。人前里习惯于装模作样、骚弄那被娘屁股挤扁的驴头耀武扬威,富贵人面前却龟孙子般恭顺,哈巴狗儿一般弄巧卖乖,这一点完全是从他水牛老爹的骚包蛋里拉撒出来的品格。
据传,他老爷子说话时就像要打鸣的土鸡似的乍毛提气,无奈一副公羊嗓子漏风撒气,一张嘴就像被人摸了屁股的落窝鸡似的,热骚哄哄咯咯个没完没了,心里却阴密着歪啦主意往歪曲哩撂人。小时候,在家乡的围子里做过几年的土匪,日本人来了又被卖油郎的老子送进过日本学堂当汉奸,之后他因为骨里吸髓乡间爷们中放过高利贷,人心里公推为为富不仁的‘水戈雅’。就连他的叔兄弟都不无讽刺地赞叹他:“你若是欠他个鸡蛋吧,他总能从你家母鸡的屁股里另外带一手鸡屎留待回家种地哩!”刚解放的那几年哩,因为粘带点地富反坏的因子,没有人心甘情愿为他的婚姻在政治上埋单。四十来岁的壮年人无处灭火消灾,一时间鬼使神差地迷恋过小x狗、老x鸡的屁股。据说有一天,老母亲警觉到家中的老母鸡个个噜哚着血葫芦似的鸡屁股萎靡不振,料定是这瞎包货做了番下三滥的泻火勾当,本来家丑不可外扬的,压下个火儿也就是了,一想想儿子断送了她的活泛财源,气儿便不打一处来了,血糊淋啦地骂上了。“你这b娘养的下作玩意,原来我还蹊跷个事儿,怎么无缘无故咱那看家的小巴狗就没了,却原来是你解渴拔凉哩填欢了底下的野物!该死的杂种,我好端端养了几只鸡做活日子的,不料却被你这王八养的捅松烂了腚眼子!龟孙子啊,你照着一个鸡腚上使劲也就罢了,还您娘那个死比的‘娶妻纳妾,个个祸摆!’。”越说越生气,第二天,堵着鸡窝一个个宰了扔进猪圈里去。“我看你个王八养的今后感情去照着老鼠窝使劲了不成!”
你还真别说,他活人还能让尿儿憋死了不成!照着自家的母猪屁股留恋了一番没敢下手,干脆半夜里提了罩子灯往生产队的牲口棚里找刺的,像是县城南关里日本人滚蛋时遗落下的家属哩。怕是离散之后经年累月的流离,加之语言不通也就失心失语的啦”那女子谁也不看,蹲了身子玩着石子,几根散落的白发飘逸出来,大抵有三十左右的年纪吧,嘴里面咿呀着无人听懂的语言。凭谁问只是笑,只是不开口,只是默默地摇头。有人起哄道,“水二爷,你家里不是正空着儿媳妇的位子吗,干脆领到家去和大憨叔合了铺算了。”水二爷猛吸了一口旱烟袋,哈哈一笑,“咱自是愿意的紧,却不知道这可怜的孩子仙乡何处,父母兄弟如何,哪里能做那一厢情愿无媒无证的下做事?”说话间,突见那女子旁若无人地褪下裤子,露出雪花般凝脂的苹果型屁股,笑嘻嘻地尿了个很大很长的花尿尿,用手和起泥蛋蛋来。知羞的男女大多转过身去,光棍汉子儿猫蛋子们却要饭的坐大席贪魇得紧了一阵,个个如吃了天鹅肉一般精神抖擞。“人得讲个先来后到,这外国疯娘们本来是我们几个先看到的,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家的来请受!”本来水二爷见着女子当众出丑心里凉了半截,突然听到人群里青面獠牙哩来了句“请受”(继承)二字,便恶狠狠里骂去:“龟孙子们,怕是天下男人都死绝了,也轮不到你们几个乌龟王八蛋的来扒插了去!”说话间脱了鞋底子照着三黄鼬脸面哩打了过去!光棍们见人家欺负到头上来了也不示弱,和水二爷死命的扭打成一团。有人挑刺道,“这是明显的阶级压迫!他娘那个死b的,他家解放前就是放高利贷的,跟老水牛家合伙坑过人的!漏网的地富反坏右!”水二爷听得这话真如火上浇油,一边骂一边追打着瘦狗似的三黄鼬。水二爷的话自是有点过分,大家心里难免有些怪意,所以并没有几个人挺身而出、帮他拉架。几个人你来我往鬼哭狼嚎的闹在一起,脸肿了眼虚了手破了,心底下却都知道避开那花一样的疯女子。有人跑去叫老村长,几个人立时停下手来向村里张望起来。不一会,老村长慢悠悠地走过来。
老村长的哥哥是四外八乡出了名的烈士,他的弟弟也是军队里正营级的干部,虽然他经常以和事佬的身份出现,到底身上给长了渗人毛似的令人感到威严和深不可测。“你们这群猪脑子!丢个猪啊羊的社里还派人去找,何况是个大活人?人家家里人不着急吗!你们连个子丑寅卯都不分,先狗吃尿骚地打起来,争得吃奶孩子似的,好歹人头打出狗脑子来才场面些!”老村长虽说言辞犀利,到底面目平和,一袭先忧后乐深谋远虑的做派。“我看,就让这女娃在我家西屋哩暂住些时日,明天让马会计去上头报个公案连连头绪。若真是个月没人来寻再做打算方是妥当稳便的做法。是不是啊?”他环视中一一打理了人脸里的表情,听见有人轻蔑里耳语着什么,说道,“什么,日本人?”他回过头用买猪肉打香油的表情深味了几眼。了然之间抬起头来,“什么意思啊?你们几个似吃了唐僧肉般精神抖擞的,想浑水摸鱼不成?既然是日本人,我们更要按政策办事。撅尾巴吊棒槌地在这里瞎闹一伙,不怕上头来人把你们几个关进去吃公家饭去啊?!憋不住尿的糟烂玩意!”
老村长家里住了个日本娘们,倒比那奇珍异宝更引人好奇。午晚间难免有许多人借故过来瞧瞧。光棍汉子儿猫蛋子的更是起五更摸半夜趴在村长家的墙头上往里探望,日久了墙头被人扒拉成狗脊梁骨,墙身的拐角处弄出许多猫儿眼。那女子梳洗过后换上村长女儿的粗布衣裤和千层底的布鞋,外形端艳不媚,神态干静平和,笑貌清白动人,似人间春花静静流芳,若素心芳菲自开自落,或手捻着早春三月的寸草,或捡一只旧历年底的红灯笼,美得让人沉醉。光棍们心里自是云深不知处,唯有日本妞。不久就有谣言传播到四外八乡,“老村长这人深不可测啊!自己一个人在家里优待俘虏哩!”有人一唱一和“人老心不老,一个人在家里赏花弄月的!”“随时给她擦屁股、提裤子照顾的非常周到哩,真是用心良苦啊!”“马会计汇报到上头都一个多月了至今没得消息,派出所也不愿意将养着一个白痴,这个日本娘们怕是成了无头的公案,不如让光棍们抓阄选号论命贪,命里该谁就是谁的,总在村长家哩糗着也不是个事啊!”
六十年代里到处是饿死人的日子,老村长虽然一心慈怜,到底架不住光棍们鬼心狼胎的舆论祸败,便决定找个人家打发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就随她跟了人去吧!
水通舟的老爹水牛爷是个让一般人摸不着边际的老光棍,他走街串巷干过小买卖,牵牛架户当过围子里的土匪,解放初还在日本人的学堂里读过几年不自禁间一个个寒噤悄念念抖擞到骨子里去,心惊肉跳、魂酥意麻。念想到,只怕这一回,我那心灵的救世主在诱惑面前也就彻底地糟了屁追了尾惨不忍睹了!从今以后怕这自动上门的诱惑因得到原始力量的呼应生发出一股男欢女爱的浪漫!他开始反思过去对姐姐那屙血流脓的风流所下的结论,不,那不是血液里遗传下来的耻辱秉性和根深蒂固的下贱!不是!
当我们风情初解,一个是怀春的骨朵妮儿,一个是青葱般的处子棍儿。一个有水月一般的姿容,一个有惹人爱的阳刚气儿!偷试着软硬剪裁开花心的游戏,感觉这青春真个是葳蕤迷人。疯傻傻痴迷迷文章浪点、青春好不旖旎!春怀满情怀乱风标浑然,朵儿水间迷离。直抒胸臆!像深情里唱着走调的歌儿,声声云梦泽,偷得一回醉!
常大明有一种胡辣汤般的冽冽衷情!岳橙橙的到来让他感觉就像吸吮花髓的洋洋花蝶,有一种百媚生春魂欲乱的迷离春意,一种花不醉人人自醉的意乱情迷,一种春心柔软花含露的荡漾,一种葳蕤柳梢鸣黄鹂的轻狂,一种好花含笑我去折,柳絮纷纭春意闹的松驰。岳橙橙晓得这傻哥儿彻心彻肺从头到脚专心专意哩贪恋着她,尽管看上去多半像个扮乖卖巧的娘们一般调粉弄玉,到底是这省级名校里的佼佼者,何况他暖煦煦知冷知热一派痴情真心、何况他连个为什么都没问就接纳了她这残花败柳!更何况在打饭提水接接送送知冷知热问寒问暖的屑小事体上洋溢着兄长般的贴切用心、让她感到绿树迎风吐翠浪,心里阳春浅复深的陶醉和灿烂。她没有看错,她这一生,值了!
他们的相处只有短短的一周,两个人融洽的关系大多都是在动物性上展开的。五月的郊外,草地茵茵的原野,大地阜盛着诗意和爱情,溪流做韵,莺歌燕舞。他像小公牛闻喰小母牛似的逡巡在她的周围,他温情地盘桓在她的腰身里,最初的懵懵懂懂羞羞答答,在顶顶撞撞开开心里烟消云散,两个娃彼此撩拨、你贪我爱,抽搐一阵放松一阵,脸色潮红的,耳朵滚烫,四肢无力。不设防的青春成为一种受荷尔蒙支配的渴望与留恋,在寂寞时张开诱人的缺口。常大明趴在岳橙橙那座二十年来长成的风景怡人的花果山上,在水帘洞的潋滟光芒里做着他的猴王。阳光和煦、时光美好,她感到常大明身上散发着如麝如兰的浓郁的香气,肌肤之亲、男人白杨树般傲岸挺拔的感觉,让她似乎觉得她那金色的湖面上正冉冉升起一轮喷薄的太阳,霞光万丈。郊区的荒草野坡寥寥荡荡,多像莫言笔下的爽秋里沙沙作响的青纱帐。常大明暖着她的面颊、她的胸腹、她的四肢,她的每一根血管,她感觉像冰面噼啪开裂时有一丝料峭的诗意,一种被打开的幸福和新鲜感,一种磨合着的甜蜜,一种插翅飞翔的幻觉,一种登山或骑马的洒脱。。。无尽的渴盼让冲动显得甘洌浓郁,回味悠长。
她看到他夺眶而出的泪水。
青春啊,你沐浴着情爱的光泽,流淌着天真、热情和透明的眼泪,谛听着生命里永恒的痉挛的心跳,以本源的力量、美和善意开放出花朵般的面貌。也许,青春的的每一个花瓣都是水晶做的,眼泪哩流淌着花的颜色。像绿油油的深情哩突然飞出两只蓬勃的燕子,衔着春泥来原野间做窝!在湖面的寂静和芬芳的五月,青春的手采摘着彼此天空里的星星。在生命的根部,溪水开始流淌,一座颤动着的水晶宫,一个带着喜悦的光芒走进深处里的迷恋者……她感觉在常大明爬上她软盈盈的斜坡的那一刻,她的整个青春都蒸腾成绿油油的飘带,阳光般的音符在她的身体里快乐地跳跃,像隐形的翅膀在天空中停停飞飞,留下清纯而蔚蓝的涟漪此起彼伏。她感觉她的灵魂就像鸣啭在花丛中的画眉鸟,而他们的身体就像餐风饮露的园中青葵,生机勃勃地张开了那期待日晞的金色的花瓣,带着浓烈的春日气息,从原野的寂静里盛放出本真的野性的力量。
想她曾经滴沥过的那些男人们,那些曾经纵横里跋涉过她入画的河流到达过某种深度的男人们,常大明应该是飞入她青春园林的第一只鲲鹏鸟。之后,这种纯情的爱恋将被商品化的交易所替代,鸟儿交尾似的男女苟合将以精神交易的砝码。
却说冷舒云、金晓婷两个呱嗒妞儿双脚刚迈出门,迎脸碰到号称五凤之一的‘小妖后’————腰花妹子章海因。这女娲长得浑身上下似玉瓮酿成的琼浆玉液,小嘴一歪啦便滴出串串珍珠,面如琥珀浮幽光,身似风荷吐清香,虽然那身材九曲回肠得有点浪摆,但飘柔的长发或明或暗哩将桃花瓣般的香腮掩映的似羞含嗔,更有俊眼修眉出仕入画,顾盼之间两仪四象,让多少好男儿觉得人生不虚,心念铿锵,只可惜大二时这个看上去很有格调的女儿,梯级教室里时因被人误打误撞哩发现,一时间不得从容,和那狗男人焊接在一起跋涉不出,半小时才被人拔河似的血淋淋两头哩拖开而那个在她裤裆里画记号的破玩意竟然是獐头鼠脑的杨格斯同志,好端端一方尤物竟然白白地让厚黑哥给日了!这让很多漂亮朋友既小看了大学里道貌岸然的伪善学术,又得了借口,有事没事到她那里捻酸一伙儿,也有求了得趣的,也有不得趣的,以章海因为人民服务的高尚品性,或浅唱低吟或畅快淋漓总不让你空手而回,一时间落得个大众情人的看待,致使杨格斯渐渐舍她而去,海因看上去却不以为意。
“金大侠,又攀了我们冷大郡主去填嗦你那好肚油肚啊?”金晓婷面对这位校园闻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呕吐的感觉,不冷不热地摸了一下章海因浪油油的热屁股,故意逗弄道。“美仑美奂的,有机会也让我嗝计一回。”,冷舒云哈哈一笑,“你最好躲远一点,免得让金晓婷一狼口把你的满园春色吃了去!”章海因知她历来调笑有度不失根本,随大度的一笑,以浪里格朗的表情念念到,“冷郡主抽时间也顾念咱小鬼儿一回,别让咱虚名聊毛地跟在你后头受冻挨饿一点实惠的都沾不上。”金晓婷讥讽道,“嗥!你倒会谦虚,咱这资源怕是等着你来检阅的排队挨号巴结送礼的不下三两个连队吧,营长同志!如何你也成了缺粮户了?”章海因白了一眼金晓婷、又鲜鲜着眼艳汪汪地对了冷舒云,“他老人家又不是非我不娶?我章海因又不是无人可嫁?谁怕谁啊,又不欠账又不赎身的,难道非得和他拴在一个牛桩子上才名正言顺不可?”金晓婷斜她一眼,“本来就不是你的,瞎掺和一伙!他那一挂好下货又留给哪一个卤去了?”章海因边走边说,“他哪里撒野去又与咱何干?”冷舒云终于笑了笑,“狗扯马腿的,你们两个省省心吧,见了面就要咬的东西!”三个妞说笑着往黑咕隆咚的餐厅小卖部走去。黑暗里,三三两两的学生去去来来,有人用耳机听着刘兰芳的评书,有人则拐啦啦不着调地哼唱着邓丽君缠绵悱恻的《采槟榔》,金晓婷一时间唤起春情,“黑桃二,邓丽君的音调和旋律是不是唤起我们心中不好意思开口的那种欲望?让人心间蠢蠢欲动,怪不得被称为靡靡之音的。”章海因拉开餐厅的小门走进去,二狗比迎着面调三逗四唱了一句,“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呀头”金晓婷走过去,“发情啦!叫驴闹春似的,赶鞭子货!”二狗比鬼脸一扮,他可不敢自找没趣,躲到曹三身后哩去了。曹三和索蔚男迎了过来。“舒云,又跟公主当差啊!今儿个买什么啊?这是曹海东家乡的黑枣、我选了一些家乡的小黄鱼,小鱿鱼,你们先尝尝!顺便跟公主、李哲捎带过去。”冷舒云接过几个递给晓婷和章海因。“大表姐这一阵忙得很哩,总抽不出身子去我们那里逛逛。”金晓婷不知道如何拿嘴说人话,直愣愣说道,“大表姐前脚哩走,屁股后头就有一群屁虫闻味,哪里有丝毫的空闲。”舒云白了一眼金晓婷,三毛呓反唇相讥道:“总比后头跟个蓝眼睛緑鼻子的杂种要强些!”金晓婷无言以对。也是,这阵子有个法国留学生因为热爱中华武术,拜倒金晓婷门下哩来,还时不时有些身体的接触,让人心怀猜忌实属正常。
章海因抱了索蔚男打了声招呼,顺便耳语了几句,“姐姐的保镖也真是够排场的,个个精神焕发。”索蔚男一时羞红了脸,缭乱了一句,“妹子要是嫌自家身后里跟班的少,只管对我直说不妨,我给你开方出几个去伺候着。”三毛呓接过话头,“人家金大侠是武术世家,一张嘴便舞枪弄棒的。章妹子倒像是鲁迅老先生,冷嘲热讽的。我们这些没有主的爷们有谁可怜见哩!”曹三白他一眼,在晓婷耳朵上嘀咕了一句悄悄话,金晓婷笑得跟发情猫似的,“海因妹子,人家那醉翁之意,却原来在你那片山水之间啊!”边说边笑得身形不囫囵了。冷舒云也笑了,“小妖,该走的走了,该来的来了,刚才还叫唤着饿肚子呢,这会儿有得你撑得了!”大家在歪想哩哈哈大笑起来,一时间三毛呓不好意思起来。“我是想请她下周六去大礼堂鉴赏一下我表演的夏洛克这个角色,有没有原著的精气神而已。”章海因说,“这事简单,我这把刷子虽然挥毫之间难成鸿篇巨制,料想划拉个狗啊猫的还不成问题!”金晓婷俨然一句,“三儿虽然名字不雅,却也是我们文学院显山露水的青年才俊。做小品卖骚不亚于东北那些所谓的名家。他那仅说一个字就把大家逗笑的艺术谁人不知、无人不晓。”冷舒云白愣了她一眼。“连个主题都说不明白,还文学院的本科生哩,趁早一边玩你那七星螳螂拳去吧。”章海因笑笑“冷郡主不用借批评晓婷姐为那个打掩护,三先生那些巧夺天工的本事我里外还知晓个零星半点,一个男人,为了逗大家取乐,指着自家的嘴巴叫作屁股,只为了让同学花几块破钱填欢一下肚皮而已,怕是‘水通舟的故事’也是出在他之手了!虽然才华卓著手法高明却不能被别人高看吧!”三毛呓调笑了她一句,“反正那烂心烂肺、歪瓜烂枣的家伙已经离咱而去了,你家的良田荒着实在可惜,莫如大公无私拿出来为人民服务一番。”冷舒云愣他一眼,“小心金晓婷让你断子绝孙!”没想到章海因反倒笑了。“这世上凡期望别人大公无私的都不过是一些屑小鼠辈!有本事放马过来,无本事趁早滚蛋!”她用轻蔑的声音说道,“真个与那丧心病狂的还差着做人的距离呢!”
二狗比沉甸甸说了一句,“从门到窗子是十步,从窗子到门也是十步。一般人认为做人的差距只在人生的成败,有谁管你是窃国还是窃珠?当今世上有几个是凭道德看得破的?凭三弟的能力只要不顾及德意箴言,不怕坏良心灭良知,写他个风云月露的狗屁文章自然不成问题。章海因,如果你下眼瞧他,下一周就让宝贝给他发篇她那个档次的诗歌。至于你心中百舍不去的那个鸟男人杨格斯,我们还真真不放进裤裆里去暖。把个无情无义的浮蔓人当做自己人生的骨骼,我看不出章妹子睿智高明在何处。”二狗比声音绕梁,背影已随了三毛呓闪出门去。金晓婷哈哈一笑,“本来想骚人家的,反倒被人家骚了一头。”章海因若有所思地吃着豆腐干,对冷舒云递了递舌头,“麻辣豆腐一般!这哥俩倒有些个性,只是人品值得怀疑!让人豢养着”金晓婷蹭着舌头扑棱了一句,“小妖啊,怕是三毛呓真的动了情了哩。”冷舒云突然问了一句,“水通舟这一章真得是三先生搞出来的吗?”章海因人脉资源如此广阔,她的信息自是毫无差池。金晓婷倒抽一口凉气,“这真算得上不知天高地厚哩!”身后里的曹三瞪大了狡黠的眼睛。
章海因没有跟了她们回宿舍,只是临别多蹭了几样好吃的。冷舒云、金晓婷刚走进楼道,迎面碰见气喘吁吁的娇龙杰。“不知道安玲宝贝出了啥子问题,我见到公主和高李哲一面架了她一面打手机,这一阵子,怕是已经在去医院的路上了吧!”冷舒云吃了一惊,两个呱嗒妞出门居然都忘了带手机。
龚如云不会赖皮诞脸地失却自己的尊严,他宁可老乌龟过河底般喝荤汤换换气儿,也不愿再疯头泼面露头露脸跑到高李哲跟前装委屈去。可是他一个劲地想啊,木丝拉火地盼嗳!韩玉珍的品味不过是用细发点的玉米面熬成的粥,散发着那种类似于乡情乡韵明正大道的棒子花味道,而胡安欣却像白煮鸡蛋留下的那种淡淡的鸡屁股的味道。高李哲如麝如兰浓郁馥香,本来就是一朵兀然的春恨秋梦。难免让龚如云有一种深深的失意感!想龚如云刚过弱冠几年,正是风华正茂,挥斥方遒的心性,常以韩苏自许,结交远近名士,接纳内外豪杰,真个是高低有帮手,异姓有兄弟。自有一个锦绣前程明晃晃迎接在前头。他多么需要高李哲左右相伴,同栖同飞。如云岂是池中物,李哲应作锦上花。无奈他龚如云家里早抱了个占窝的一时半会还难以打发,又有一个鬼缠身的逢场作戏了一番,一时间像喝茅台拌了二锅头的感觉。高李哲嫩柳出头,才色独艳,兰心蕙质,他哪里肯知难而退的去了呢?男儿心目中的六凤之首的高李哲,不是正该般配他这女人心中的九龙至尊吗?
大学六凤排位第一的自是身家不俗、摄魂夺魄的花李哲,她的思想语言情态都花儿一般纯碎,尤其那袅袅婷婷的身姿永远像摇曳在风中的竹兰之仪。第二位的自然是非冷舒云莫属,至于第三位以后的小天后林晓彤,朱筱婕、李小丹,王思雨,以后会慢慢进入到我的故事中来。几个大学里出名的女娃可以说是各有千秋,各领一方风骚。这六人整天男人心里挠痒痒,恨不得弄到手里喝口尿滋艳滋艳心情。有人问,易安玲为什么算不上六凤,因为她是九妖之首。自然还有七骚男,八潮客的。今儿但说说三仙客之首的水通舟。龚如云之前,他整天牙狗跑操似的闻喰在高李哲身边,不识抬举地做出抱着妹妹上花轿的梦想。后来高李哲被龚如云采了去,虽然于心不忍到底不敢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嘴里拔牙,和龚如云争风吃醋。年下哩,他的老乡王思雨告诉他,高李哲龚如云两个人不知道什么原因拜拜了!水通舟的魂儿一下子活了过来。在这个被他人叫做杰克三士的人看来,高李哲就是一座神庙,屹立在神性的地平线上,万世不倒。他要重新建设这个信仰的家园,让她的脸上开辟出一条繁华的大道通向尊贵和高雅。他的王宫就是星空下的一片大地,河流山川就是他的廊柱,春风秋雨就是他的甘霖,以天文地理般至高无上的荣誉镶嵌她星眼上大理石般的额头——水夫人。如果说龚如云的大脑是三维纵深的,那水通舟的就可称得上在四维二十四面的空间里掂量人的圣者。他看见她胸前哩那个游弋着鱼和水鸟的宫殿,起初爱情在那里栖息过,而今空落落的成为圣地和纯洁的教堂,似两只鸽子飞起。
终于又回到一起,可惜只有短短的几天,他的心灵之火就被阴谋摧灭了。他被龚如云彻底地扫荡了,一片狼藉。高李哲不再和他约会。他知道他已经变成一条野狗。他在等待时机。
当龚如云在五四青年节的开幕式上发表他那著名的演讲的时候,常大明居然甜蜜地发出鼾声。
“同学们!年轻人谁没有过虚荣、自负、沽名钓誉、甚至一时的贪婪?为了欣欣向荣的梦想而和生活讨价还价?!把想象力当做双脚,踏过道德文化的烟云长廊,去追逐机会主义的新大陆!道德的败坏,灵魂的扭曲、格调的暴力与诡奇、性的开放和隐晦,泛滥成灾。对理性和道德的质疑,被赤裸裸的生活所验证,并从中捡拾起冷静、尖锐的启蒙武器。也许,表面上看来,我们是写实的一代,注重细节经验的积累。但我们燃烧的心灵,飞越了文化的编年史,用血泪追逐着玲珑剔透的风光和远足跋涉的自由!我们的欲望里诞生着目标、题材和风景,远非寄寓于理性的委托和赞助。让灵魂的冲动变成潮流吧,所有的伤都会重新凝结成血肉!星星在漂泊,黑夜闪闪发光,在太阳沉默的夜里,心灵的钟摆永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