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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决斗(1 / 1)

第二天一早,米提斯出发了,他走之前嘱咐九月斗气的修炼不能停下来,如果等他回来九月的斗气让他满意,他会送九月个小玩意儿。

大陆上小孩子的玩具吧,希望他别带回来几件女士的内衣才好,九月一边修炼一边胡思乱想着。正午时分,妮莉娅用她的独角挑着由几只编制鸟用青草编制的口袋来到的空场。

“九月,这是新成熟的蓝水晶果,咱们今天的午餐!”小独角兽很兴奋。

迷雾丛林一年四季都是夏天,应该算是热带气候,几乎每个月都有新成熟的各类水果。这些新成熟的水果饱满甘甜,水分充足,就连吃了九年素的九月也不得不承认它的美味可口。

“你的身体刚好些,就不要给我送午餐了吧。”还是对妮莉娅抱有愧疚,再加上他的嘴唇还没有好,含混的咬字让别人听来竟然有了一些害羞的味道。害羞……干!九月骂了一句,浑身冒着冷汗的没有往下想。人与兽……我不是米提斯,我不是重口味!

“那个大胡子走了嘛,我不给你送来就没人管你了。”妮莉娅说的有些忸怩。“你流汗了,要去小溪里洗洗吗?”

唉,九月摇头叹了口气,我是纯洁的少年,还是不要想那事了吧。抛开脑中的杂念,九月蹲到了小独角兽的前面,把她的左前腿抬了起来。妮莉娅轻轻地抗拒了两下没有挣脱,便顺从的低下了头,任凭九月握住她的前踢。

“这个伤口会好么?”

“嗯?什么?”小独角兽有些心不在焉,几乎没有听见九月说什么。

九月指指蹄子上方的两个小圆孔,那是毒蛇咬妮莉娅时留下的牙印。“它就这样了?”

妮莉娅点了点头,佛格特地龙的毒性非常强,咬痕周围的肉全部被腐蚀,几个月以后或许新的肌肉组织会重新生长,但是也不可能恢复成被咬前的样子。换句话说,这两个圆形的孔状伤口会像不褪的记号一样永远留在妮莉娅的腿上。

“对不起……”

妮莉娅听到这句道歉生气了。“什么对不起!你和我说什么对不起!要不是你帮我把毒液……出来,父亲说我的这条腿就完蛋了。虽然我们独角兽对各种毒素有抵抗力,就算我的腿还能动,也不会像以前那么灵活了!”前两句的大声吼叫,完全不像是高贵美丽的独角兽应该发出的声音,倒是有些像独眼巨猿的干嚎。

不知道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还是回想起来沼泽中九月给他吸毒血的一幕,或者是善意的欺骗,妮莉娅马上脸红了,声音陡然下降,羞涩的让人无法分辨。

其实独角兽的血液可以中和那些毒性的。“要道歉也应该是我。”没错,如果不是自己好奇贪玩、一兴奋就大喊大叫惊动了蛇群,九月一个人肯定不会被那些爬虫发现的,说不定还能从遗迹中找到好玩的东西呢。

因为自己无聊的食欲,竟然欺骗一个这么纯洁的生灵,甚至差点让她受到伤害丢掉性命,现在她竟然还要感激那个始作俑者。九月无奈,果然说谎的代价是沉重的,我现在就在饱受内心的煎熬啊。是不是应该和米提斯学学怎么锻炼脸皮呢。

“对啦,你很喜欢听关于地球的故事吗?”昨天妮莉娅的一举一动都被九月看在眼中,地球上那些随处可见的东西对于阿里提斯来说简直就和传奇童话一样,妮莉娅还是孩子,喜欢童话是所有儿童的天性吧。就像自己刚刚看到会说话的猩猩、老鹰、老虎;第一次看到操纵闪电的战士、释放各种元素的法师一样。

“是啊是啊!”小独角兽赶忙点头。

“那好,我就再给你讲讲。”说着,九月伸展腿坐了下来,打开布口袋,抓起一颗蓝水晶果张口就咬,嘎吱一声脆响,晶莹的汁液滋出老高,越过九月的头发划着抛物线落在了地上。

小独角兽听说九月要给她讲故事,围着九月雀跃不已蹦来蹦去。“啊!”突然妮莉娅尖叫一声。

九月一口气闷在胸口,“你喊什么啊……”

“我的脚……”妮莉娅委屈。

“所以我说啊,踩到我了你喊什么?”

“人家腿刚好,人家怕崴到嘛。”撒娇的用头拱拱九月,妮莉娅不好意思的说。

“……”

见九月不说话,妮莉娅飞快的挨着他卧下,试探着挤挤九月。

九月无奈的看着妮莉娅,妮莉娅调皮的看着九月。

“哈哈。”“嘻嘻。”他俩都被对方逗笑了。

“九月?”

“嗯?什么,不要打断我讲故事。”

“我相信你。”

片刻安静。然后,“那是一个蔚蓝色的星球,上面住着六十亿人类……”

空场上再次传来九月不太利索的咬字声,还有妮莉娅惊奇的感叹声。

美丽的夜色,美丽的场景,还有美丽的女主角。故事总是要有一些人跳出来煞风景,突出男主角的伟大和英武。同样,本故事也需要一个这样的家伙。

空场的远处,靠近村子的一侧,妮莉娅的父亲莱迪斯站在那里,注视着他的女儿和这个人类。莱迪斯身旁还站着一匹独角兽,他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空场上的一切,然后目光就全集中在了莱迪斯身上。

“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村长大人。”独角兽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又看了看和九月挤在一起的妮莉娅,莱迪斯叹口气。“我会给你一个解释的,我们回去说,鲁索夫。”

与空场上欢声笑语截然不同,村长石屋内的气氛僵硬而且压抑。鲁索夫和莱迪斯面对面站着,保持了一个具有威胁性但还算礼貌的距离,鲁索夫身后时他的儿子,虽然不能像他的父亲一样用站位和气势给予对面的独角兽首领压力,但是鲁利特还是紧紧盯着莱迪斯。

“我个人认为您的女儿和那个人类过于亲近了。”鲁索夫的话像是一柄尖锐的匕首,刺破了僵硬的快要凝固的气氛的同时,也把锋利的刀刃对准了莱迪斯,“难道您忘记您的女儿和我的儿子,作为我们独角兽一族中最优秀的两支血脉传承,是有着婚约的吗?”

“我没有忘记,我的族人。”那还是妮妮刚出生的时候吧……

九年前,那时还没有这个丛林中的魔兽的村落。妮莉娅刚刚出生,她的母亲也处于生产的虚弱期,各自闭门独守领地的高级魔兽之间的联系少的可怜。

暗殿的大肆捕杀,让每种高级魔兽的种群数量已经下降到了一个危险地数值。而群居的独角兽由于个体实力的强大外加相互间联系紧密,没有在暗殿的捕杀中失去同伴。这样的优越感让他们产生了些许自满,进而疏忽了警戒。

妮莉娅的母亲就是那时被捕杀者猎走的。愤怒的莱迪斯召集他所能召集的所有力量展开了对暗殿的报复。他们都是高级魔兽,但是面对大量暗殿高级武士围攻也会死亡。

莱迪斯怕自己如果死在复仇的战场上,自己刚出生的女儿没人照顾,这种情况下他提出妮莉娅了和鲁利特的婚约,而鲁索夫也欣然接受了。可以说,妮莉娅小时候是鲁利特的母亲抚养的,直到村子的建成。

“九月只是一个人类,我不认为他能影响到妮妮和鲁利特的关系。”

“人类?”鲁索夫的声音好像是从鼻子里发出的一样,很是轻蔑,“恰恰相反,我认为她很可能喜欢上了这个人类。”说话间,鲁索夫身上闪出了紫色的电光。

电光过后,一个趴在地上不着寸缕的中年人缓缓的站了起来。“族长,难道您忘记了,高级魔兽能化为人形的事实。或者,您忽略了他的老师是那个米提斯。”

“不用你来提醒。而且,就像你说的,我是独角兽一族的族长。”

看到微怒的莱迪斯,鲁索夫顿了顿,转身对鲁利特说:“孩子,你说吧,你想怎么解决?”自己在米提斯走后才来找那个人类的麻烦,族长一定会拖延的,这种时候如果再激怒他,事情会变得很不好办,还不如让竞争对手的儿子来提出解决办法。

鲁利特嘿嘿笑了两声,毫不掩饰眼中的残忍和恶毒,喉咙中呼出的空气经过紧咬的牙齿,终于发出“决斗”两个字的声音。

莱迪斯皱着眉头目送这对父子离开,临走前,鲁索夫还亲昵的和他的儿子说,“我相信我们的族长会给你一个公平的解决方式的。”

决斗。魔兽之间产生争执,双方都不退让的结果只有一个——杀掉对方。村子里魔兽们和平相处虽然不是假象,但是难免有互不谦让的时候,所以决斗作为解决问题的方式很公平也很直接。最关键的是,接受了决斗的双方不论决斗结果如何,都不可以怨恨对忙,决斗的结果也不影响双方亲属的关系。

可是,那是魔兽的相处方式,虽然和我们生活了很多年,但是米提斯能否认同这样的原始手段还能难说。毕竟友好相处和认同是两种不相干的情绪,何况自己还很喜欢九月那小子。

看来鲁索夫早就在等米提斯离开的这个机会了,只希望九月别那么冲动,脑袋一热接受鲁利特的决斗,拒绝决斗虽然会被其他魔兽看不起,但是这种行事准则对于人类不会有那么大的约束力。

应该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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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小家伙们准时的聚集在尚未开花的夜光树下,叽叽喳喳的喧闹着,等待着花开。

妮莉娅和九月像往常一样,和亲近的几个小伙伴聊着天。妮莉娅炫耀的复述九月讲过的故事给小伙伴听,满足的接受他们惊讶好奇的注目礼。正在妮莉娅享受小伙伴的惊叹声时,一句让她厌恶的问候打断了听众的感慨。

“妮妮,你的故事真是精彩啊,就像你一样,简直让我无法抗拒。”

“不许叫我妮妮!请叫我妮莉娅!”小独角兽愤怒的瞪着鲁利特。

原本还是一张高贵的笑脸,霎时间变得难堪。

她发怒的声音像巨猿大叔的尖叫。九月这样和身边的一个小伙伴小声嘀咕着。很不幸,这个调侃让当事人听到了,妮莉娅对着九月翻个白眼,“讨厌,不许这么说我,小心我收拾你!”妮莉娅晃晃头,冲九月比划了比划她那根尖尖的独角,威胁着说。威胁的字眼,撒娇的语气,鲁利特看到这些原本难堪的脸变得扭曲。

“好好,我不这么说了。”九月连忙举起双手投降。这个举到耳朵旁的双手,还有缩回去的脖子,外加窘迫的表情,逗得妮莉娅咯咯的笑出声来。仿佛刚才和鲁利特生气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玩笑而已。“妮妮,我们去那边吧。夜光树也快开花了。”九月如是说。

“嗯,好!”妮莉娅爽快的答应,“想听故事的,花谢后都留下!”

小伙伴们欢呼着回应了妮莉娅。而被过滤的鲁利特正无地自容的要走开时,听到了九月的话。妮妮?!鲁利特猛地回过头来,阴沉的盯着九月,却是问妮莉娅,“为什么他能叫你妮妮,为什么他一个人类能这样亲密的叫你!为什么和你有着婚约的我,却连接近你都会被你厌恶!”说到后面,鲁利特近乎是吼出了这些话。

妮莉娅不理会鲁利特的咆哮,而是慌忙的给九月解释,“那个婚约,婚约是父亲定下的,我那时还小。九月你听我说,这个不能算数的。”

九月也和妮莉娅一样,完全的忽略了鲁利特的存在。看到有些慌乱,极力想撇清与鲁利特关系的妮莉娅,他笑了。这个小丫头……

同时九月也很郁闷,怎么在这种文明没有涉及的地方呆久了,自己竟然也变得像野兽了……

九月明白妮莉雅的心思,经过风雕的讲解,好多高级魔兽的证明,他也明白高级魔兽有变成人类的能力,但是这归根结底还是人与兽的问题。

目前唯一能肯定的是,她是自己的朋友。要说美女与野兽还浪漫些,野兽与男人,总是让九月产生些龌龊的联想。“不用解释啊,我相信你,就像你相信我一样。走吧,我们去那边。”

妮莉娅所有的慌乱和焦急被九月的一句话化解的一干二净,羞怯又坚定的点点头。

“站住!你这个卑微的人类,低等的你不配享有妮莉娅的好感,她是我心中的女神!她是我的!我要和你决斗,无能的人类你敢不敢接受!”鲁利特吼的是声嘶力竭。

“我为什么要接受你的决斗?”

这时,夜光树开花了,老风雕准时的落在了他平时讲课的那枝树梢。小魔兽们纷纷喊着老师来了,想要制止这两个同学的争斗,但是无济于事。“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还没有坐好?难道现在不该是上课的时间么?”老风雕严厉的问。

“我要和这个人类决斗!”鲁利特稍稍平静了一些,他不敢在风雕面前放肆,“人类,决斗输的一方离开妮莉娅,永远失去亲近她的权利!”

“不要听他的,九月我们去那边,不理他。”妮莉娅明白决斗代表的意义,她也清楚鲁利特的实力。

九月很强大,父亲也曾毫不吝啬的夸奖过九月,但是鲁利特是一只将要成年的独角兽!实力已经接近八级,这不是九月这个六级的格斗家可以战胜的。

级别代表的虽然不是不可逾越的天堑,但是没有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要想和一个高出自己实力两级的对手决斗,胜算微小到让人绝望。

身为魔兽,妮莉娅早已把魔兽解决问题的方式深深印在了脑中,这场决斗的结果必然会是九月离她而去。一方沉睡在黑暗之中,一方在十字架前永隔的离别。

“懦弱的人类,你只会躲在一个雌性的身后吗!你这个粗鄙低贱的家伙,你和你那个爬虫一样的老师都该滚出迷雾丛林,像他那种……”

“住口!”本来不打算和这个鲁利特为难,毕竟他输掉了感情,但是他开口侮辱米提斯,那必须给他一个难忘的教训了!九月刚刚想开口,老风雕却先制止了鲁利特。

“很难想象这样的语句竟然出自一个独角兽之口。米提斯先生不是你这样幼兽可以谈论的。而且从今天起,我拒绝给你传授任何知识。”

鲁利特没有理会老风雕,只是怨恨的看着九月。而原本和鲁利特关系很好的小魔兽看到鲁利特这种举动,纷纷和他拉开了距离。“说出这样的话,很显然粗鄙那个应该是你,你不是想和我决斗么?我拒绝!”

九月鄙夷的看着这只因为妮莉娅的疏远和厌恶而失去风度和冷静的独角兽。“我拒绝把妮莉娅当做决斗胜利者的奖赏,妮莉娅自己会选择和谁亲近,没人可以干涉她。而现在,我正式提出与你决斗的要求。你侮辱了我的老师,你应该为你的轻佻无礼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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