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九月和鲁利特将要决斗的消息被整个村子传的沸沸扬扬,每个魔兽都在议论这件事,每个魔兽都在谈论要决斗的一人一兽。
有的魔兽支持和他们一样是魔兽的鲁利特,有些则支持九月这个人类,相比而言,支持九月的站了大多数。
那天鲁利特无礼的表现被那些小魔兽们告诉了他们的父母,而这些成年魔兽都认为这只独角兽给整个迷雾丛林的魔兽带来了耻辱——高级魔兽竟然为了争夺一只雌性而对人类说出了那样无礼的话。
几乎所有的雄性魔兽都觉得雌性的爱慕是要靠自身实力来赢得。而实力是靠决斗时扭断对手的脖子,抓破对手的胸膛来体现,而不在决斗前以粗鲁无礼的语言去侮辱对方的老师来彰显。
雄性魔兽都认为鲁利特给迷雾森林的高级魔兽丢尽了脸面。可不是嘛,不用强大的武力去摧毁对手,反而用刻薄刺耳的话辱骂敌人。这是装模作样的人类的伎俩啊!就连一向严肃刻板的老风雕都在授课后鼓励了九月几句,这更让其他魔兽们生鲁利特的气了,连他们渊博的老师都站在了人类一方,可见鲁利特的行为多么让这个倍受尊敬的老风雕厌恶。
至于支持鲁利特的基本都是一些和他差不多大的独角兽。一方面是出于同族的团结,另一方面他们也都对妮莉娅有好感,不想让一个高贵美丽的独角兽被人类偷去了心。
鲁索夫的家中。
“父亲……”鲁利特已经在鲁索夫面前站了一晚上了,其他魔兽谈论他和九月的内容几乎全部传进了鲁索夫的耳朵里。被鲁索夫叫道面前,鲁利特就被他父亲看不出感情的眼睛盯得失去了辩解的勇气,就这样沉默的站了一晚上。而刚好不容易积累了些许底气,刚到嘴边的辩解的话,却在看到他父亲眼睛里闪烁的寒光后,被他咽回了肚子。
鲁利特再次陷入了无声的煎熬,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听到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他急忙抬起头来。
“难道你忘记你是一只独角兽了?”鲁索夫言语中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无奈,“而且还是在其他魔兽面前,这样你不论赢不赢的了决斗,你也失去了最后一丝娶回妮莉娅的希望。”
摇摇头,示意儿子不要打断他说话。“这次决斗,胜利,你可以赢回大多数魔兽的认同,毕竟你还年轻,还处在幼年阶段,再加上我的解释,他们可以原谅你的软弱。”
“父亲!我不软弱!”鲁利特高喊着。
“辱骂你的敌人,在决斗之前失去冷静就是软弱!”鲁索夫用更高的声音盖过了他儿子的争辩,“听我说完!”鲁利特还想再辩解些什么,但是在鲁索夫的注视下终究没有说出口。
“失败,整个村子将会震响为那个人类送出的欢呼,所有魔兽都会疏远你这个失败者,如果你还能活下来。那会让你体味到比死亡更可怕的孤独,那时连父亲也帮不了你。”
鲁利特闭上眼睛,陷入了沉寂。我是独角兽的骄傲,族群内最有肯能超越族长的年轻一代。其他幼兽都在玩耍的时候,我却在父亲的督促下修行,我不仅是天才,我还付出了相应的努力。
妮莉亚一定是我的,我不会输给一个人类!许久,鲁利特平静的睁开了双眼。“那我该怎么做?两个结果我都无法接受。”
鲁索夫只看到了一只冷静下来的独角兽。儿子的变化让鲁索夫有些错愕,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
这样才是我的儿子啊。鲁索夫前腿悬空,仰头嘶叫,“杀掉那个人类。恩,没错,不用那么疑惑。如果他认输我们不应该再次攻击,那是胜利者该有的姿态。但是你别忽略他和妮莉雅的关系,只要他不死,妮莉雅绝对不会离开他。虽然这个人类的老师米提斯很难缠,族长又和他的关系非同一般,但是毕竟米提斯现在不在迷雾丛林,明白么?族长就算想偏袒人类也不能忘记他村长的身份,而出手干涉决斗,其他的魔兽更加没有帮助这个人类的理由。你现在已经接近八级了,在年幼的魔兽中实力不容置疑,而他,他只是一个六级的格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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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九月大口吃着蓝水晶果,若无其事的讲些地球的故事,和他一同回到米提斯的小屋的妮莉雅终于哭了出来。嘤嘤的抽泣声像是被夜风吹动的风铃一般,响动在九月的耳畔。
大胡子曾经和自己讨论过目前的实力,“对上一般的七级强者,用‘闪’就能轻松取胜。”米提斯还感叹道,九月好像置身于这个世界的武力等级规则之外似的,越级挑战取得胜利这种事情,虽然不是未曾发生过,但是那需要各方面的巧合。
像九月这种在米提斯狂殴下还能保持英俊脸孔的情况,实属罕见。这是白牙的原话,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了九月本身的实力。
当初白牙那只老虎看似很亲密的拍上了九月的肩膀,大肆夸奖着九月身体的不俗。听着米提斯下流的笑声和脱口而出的关于强壮身体在特定方面的应用,九月还曾满脸杀气的拔出被白牙拍进泥土的身体,勇敢的和米提斯厮杀。当然结果无一例外的是九月鼻青脸肿。
“好啦妮妮,我也是很强的。”
“哪强?我怎么看不出来!”妮莉雅哭声更大,示威一般的眼泪横流。
“当然是身体啦!”九月赶忙做出些健美先生展示肌肉的动作,想要逗笑妮莉雅。“我身体的强度,就连白牙都夸奖过呢,他都说八级魔兽都经不住我全力冲击。”
九月的动作并不好笑,妮莉雅也不接受这样无力的安慰。手足无措的九月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要不你来试试?”
莱迪斯刚刚进来,他在门口听到了这两句话,连忙护在了妮莉雅身前,怪异而警惕的看着九月。“莱迪斯叔叔我是说笑的,我怎么会和妮莉雅练习武技呢?”
尽管在迷雾丛林生活了将近十年,但判断魔兽表情这种技术九月还是很生疏,不然刚才看到莱迪斯的表情他就不会解释了,解释也解释不清。
一个雌性魔兽听到雄性说出试试我身体这样的话,那无疑是有更深层次的含义的。父亲听到这样的话,当然要护在未成年女儿身前了。可怜的九月被莱迪斯误会为尽得米提斯真传了。
果然是他的学生……莱迪斯这样想。
“虽然你从米提斯那里学到了很多。咳咳。”说这句话,莱迪斯不禁想到刚才九月的言语,脸上表情更加不自然,“我也承认你实力很惊人,但是你面对的是独角兽一族中第二强者的孩子。九月你知道么,鲁利特就要晋级到八级了。”
那就还是七级吧,九月点点头。
看到九月平静的脸,莱迪斯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嘱咐了几句话。如果打不过,有生命危险了一定要认输。魔兽在对手认输的情况下都不会再进攻,那是他们认为胜利者该有的姿态。
嗯,是啊,这个和我想的一样,打不过就认输。反正我是人类。
夜深了,九月躺在草席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原本平静的异界生活,就在今年被打破了,先是自己嘴馋,差点害死妮莉雅;然后是莫西王国的法神被追杀至这里,米提斯为这件事离开了生活十年的森林、离开了自己这个徒弟;现在是和一只独角兽决斗,关乎生死。
有些恐惧是必然的,决斗这种事情,就算没有亲身经历过,自己曾经也目睹过这丛林中高级魔兽由于相互争执不相让,最后发展到决斗的例子。
血肉模糊的胜利者和残缺不全的失败者。双方拼上性命撕咬直至一方认输或者断气,活着的当然就是正确的。
九月曾经很不理解,米提斯也只是淡淡的说那是魔兽们的道德准则,和我们无关之类的话。想不到今天的自己,竟然要用那个曾经无法理解的方式来表明自己的立场。
除了恐惧,可能就是兴奋了吧。说修炼也好,习武也罢,这么长时间的付出,终于到了可以检验成果的时刻了。
自己是不会在这个丛林中守一辈子的,虽然现在的九月还是一副孩子的外表,说这个有点遥远,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那个走在路上,和朋友谈论电脑游戏的自己不是就被跨越时空的力量扯到这个魔法与斗气的世界来了么。
或许自己要寻找回去的方法,或许要在这个大陆上游历见证另一种文明构筑的世界,而这个过程中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危险,需要有自保的实力。
虽然自己刻意回避这个世界的荒蛮,但也不能躲一辈子。这次的决斗,就当做我勇敢面对新生的开始吧!
第二天一早,九月照例在第一缕阳光刺穿弥散在丛林中薄雾时,开始了晨练。说是晨练,其实也就是热身,为即将而来的决斗做准备。
妮莉雅也出现在了九月晨练的空场,小独角兽眼睛微红,哭了一晚上。“记住,打不赢就认输,我不会取笑你的。”
九月笑着点点头。虽然自己昨天也这样想,但是还是努力获胜的好。怎样才算打不过呢?我还有一口气,而鲁利特死掉也应该算赢吧?
不一会,空场上聚集了好多平时和九月亲近的魔兽。他们都是来给九月加油鼓劲的。默默的注视,热烈的吼叫,魔兽式的问候。每一只魔兽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支持着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