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不紧不慢地来到了龙阳殿,殿外,侍卫把守森严。九王爷扶了德妃下轿撵,搀扶着拾级而上。宽大的殿门大敞而开,远远便见殿内已是坐无虚席。文武百官皆已到齐。看来他果然是来迟了。
“九王爷驾到!”
“德妃娘娘驾到!”
门口的太监高唱。
殿内一百多人齐齐离座行礼,除了高位上的几人还稳坐泰山。皇上不怒而威,皇后幸灾乐祸,太子一脸清纯。
“尔等还来作甚?”
德妃一怔,扯着九王爷赶紧跪下“臣妾见过皇上,见过皇后!”
没人言语,高位上的皇帝黄袍金龙绕,薄唇紧抿,眸里深寒,面如冰雕。那凛然的面孔与九王爷如出一辙。
九王爷久等不到下文,才慢悠悠开口为德妃开脱,“儿臣有错,误了母妃入宴,自甘领罚!”
那高位之人俯视堂下的二人,不怒自威,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哦,自甘领罚么?也成,今冬以来,连降大雪,许多地方受灾,其中最严重的地区要数德州地区的,支,昌两郡了。据说畜牧皆已被冻死了,部分灾民正在往城里迁移,若任此发展,用不了多久,灾民便会涌入京城。朕便罚你去德州支,昌两郡救灾,灾款自筹!”
九王爷与德妃一愣,不禁是她们二人,就连在座的群臣皆是一副石化的表情。
皇上此言何意?
赈灾么?历朝历代皆有之,那赈灾款不是朝廷调拨的么?以九王爷如今的家底,砸锅卖铁充其量也只能救个十来八户人家。
九王爷眯眼看向高位,眼底的绿光乍现,只一瞬,却又恢复如初。
“儿臣领旨谢恩!”
九王爷跪趴在大殿正中。不言而喻,老皇帝对他仍是苛刻,说是不降罪殿中的母子俩,实则也是变相的责罚。如若不去求助刘府,上哪儿去筹得赈灾之款,这不是连带着连德妃的母家——刘家也一起收刮了么?
皇上的一石二鸟!
九王爷心中自不是滋味,待到宫宴将过,便早早搀了德妃回宫,也无心与那老皇帝游那劳什子御花园。
宫门口,三两个太监正举着竹竿子敲打着树枝上的积雪,树下几个宫女扫了掉落下来的雪片,再一筐一筐的装起,抬出宫门,倒于护城河旁。
突见一抹纤细的身影,正举着竹竿敲打枝条。一身青衣,揽腰横绕,远看与小东西的背影几尽重叠。
蓦然感觉到怀里的余温,与那日抱上小东西时的感觉一样。
九王爷放缓脚步,从那些宫女的身边走过,眼刀扫过去,吓得青衣身后的宫女太监沉默的跪了一地。
无声地走到那青衣的身后,九王爷突然出手将那抹青衣捞进怀里。“啊”的一声,那人回头,对上九王爷深凹的眼,当场石化。
九王爷见到那张脸,黄如蜡,粗如材,枯如朽木,如揽荆棘在怀,顿觉手中所触之处,似刺扎入指间。
但觉一道绿色光芒显现,弹指一挥间,那抹青影已被抛出三丈远,连哼未哼出,已是命伤黄泉。
皇帝领着大臣众妃正兴致勃勃地游览梅园,大红的梅花掩在皑皑白雪中傲然挺立,老皇帝负手赞叹“梅花开至苦寒来!”
后面跟了一打的文官武将,就等接过下句卖弄一番。突听得皇上身边侍卫传报“启禀皇上,九王爷临出宫门之时,摔死了一位公公,据说是对皇上今日降旨赈灾心生不满!”
皇上漫不经心地打量着眼前的梅园,园子里静的能听到身边之人的呼吸声。
几只觅食的小鸟从林中飞过,惊落一地的雪花。
“高公公,传朕旨意,着九王爷明日一早便动身启程,十日内务必将灾民杜绝在德州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