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平时的墨炫时而嬉皮笑脸时而冷静邪魅,那么此刻的他就象一柄深藏剑匣太久急欲嗜血的利剑,那猩红狠戾的妖魅眸子,狂风暴雨来临的阴霾气息,都让人不寒而栗。
而形神消瘦的司马睿整个人充满了危险性,仿佛睥睨之间就会让这天下山崩地裂一般。
“夕颜……”
清润且熟悉的声音传来,本焦躁狂怒的两人不禁心神一震,犹如在干燥沙漠看到了绿洲,又好似酷暑天迎来了清风,于是齐齐看向站在不远处,一脸平静如水的人儿。
司马睿素来面无表情的脸上有着毫不掩饰的欣喜,疾步上前就要将她拥入怀中,谁知却被墨炫抢先了一步,不由眸子一沉,深重的怒气从唇角溢出一丝半缕。
双臂紧紧地拥着她,埋首在她散发着淡淡清香的发间,感觉到她的温热气息,墨炫悬着多日的心这才落了下来,声音沙哑中透着恐惧和庆幸:“夕颜,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似有若无药香传入鼻息之中,轻有些手足无措,却也莫名的觉得心安,挣脱不开后也就由着他了。
看着相依相拥的两人,那么和谐而美好,司马睿脸上最初的愤怒过后只留下萧瑟怅惘的情绪。
而始终静静站在原地的司徒昱心头怅然若失。
“我去见父皇,你跟着做什么?”轻看着寸步不离左右的墨炫,一脸无奈。
三哥护送她回宫后便带着近身侍卫们回了王府,毕竟几天几夜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地寻她,精力已至极限,而墨炫却从断崖直至现在几乎就没离开过她半步,只除了中间回去换了套干净的衣衫。
挑了挑眉,墨炫眼神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我不会让你离开我视线之内的。”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和恐惧经历过一次就够了!
自从得知她遇袭坠崖后,他的脑子里就一片空白,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找到她,哪怕……如果她没有安然无恙地回来,那么他势必会不惜一切代价让这整个天下为她陪葬!
看惯了墨炫嬉皮笑脸的模样,面对他难得的认真眼神,想起他那温暖而散发着似有若无药香的怀抱,轻心头涌起一丝莫名的慌乱,于是撇开眼,举步往明德殿走去。
紫珂紧随其后。
看到轻如玉脸颊上隐约的潮红,墨炫嘴角徐徐扯出一抹魅惑如斯的笑,然后大步跟上。
明德殿,听完司徒昱回报事情经过的惠文帝顿时怒火万丈,浑身迸发出森寒入骨的冰冷戾气。
蓦然瞧见爱女盈盈而来,惠文帝立即敛去脸上的阴霾之色,同时从御案后走出来,面带慈爱地扶起就要行礼的爱女:“你刚回来,怎不待在寝宫好好休息?”
“女儿又让父皇和冷叔担心了,是女儿不孝。”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牵着爱女的手走到龙椅坐下,惠文帝转眼看向垂首站在一旁的司徒昱:“爱卿保护九儿有功,赏黄金五百两,东海夜明珠一颗,锦缎百匹。爱卿跪安罢。”
“皇上,臣……”司徒昱抬头想要说清楚自己非但无功反而有罪,却在看到轻深邃如墨的目光后,生生将脱口而出的话咽下:“臣谢主隆恩!臣告退!”然后行礼退了出去。
他知道,九公主阻止他是为了保护他和司徒府,如果皇上知道他护主不力,他不死也会被流放,甚至还会连累整个司徒府。
他不在乎什么惩罚,可唯独不能忍受再也见不到她的煎熬。
司徒昱前后语气的变化,惠文帝心存疑虑,但并没有深究。
墨炫眸色却幽深似海。
从怀中掏出一块绿牌递给惠文帝,轻清言道:“父皇和冷叔可识得此物?”
拿起那块绿牌仔细端详了片刻,惠文帝递给一旁的冷逸,冷逸看了看后,与惠文帝对望一眼,两人眉头深锁,神情肃然,惠文帝问道:“九儿从何得到此物?”
“是龙影从那群蒙面黑衣人身上拿到的,是绝尘宫的令牌对么?”见惠文帝点点头,轻清泠道:“龙影已查到那些人此刻正藏在京城的一处秘密之所中。”
“九儿想怎么做?”
“格杀勿论!”她正愁找不到他们,没想到他们竟然自动送上门来。
看着清丽脱俗面容上闪烁着冷冽气息,眼底眉梢皆是雪亮如刀刃的狠意和戾气的轻,惠文帝和冷逸既心惊又欣慰:“好,父皇这就派人前去围剿。”
“女儿要亲自去!”
“不行!”对惠文帝来说,爱女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看着各持己见的两人,墨炫突然开口道:“皇上,在下会力保九公主平安无事!”
惠文帝闻言看了看一脸坚决的爱女,继而看向墨炫,久久不语。
夜幕降临,皓月冉冉升空,繁星闪闪烁烁。
京城某个隐秘的房舍厢房中,坐在上位的蒙面女子盯着跪在地上的蒙面男子,厉声道:“你说什么?”
“回堂主,下午有人亲眼见她已安然回到宫中。”男子战战兢兢道:“据说是睿王和神医救了她。”
“是他救了她?”女子猛然将手中茶盏摔到地上,杏眸中闪烁着森寒阴戾的冷光:“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都对付不了,简直是一群废物!”说完,一掌击向男子。
被震飞撞向墙角的男子顿时口吐鲜血,脸色变得煞白如纸,却顾不得伤重匍匐爬到女子面前不停磕头求饶:“属下该死,求堂主饶命!”
这时,一个蒙面黑衣人敲门进来行礼恭敬道:“禀堂主,林小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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