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这边请!”
得到了钟老头的首肯,钟府管家适才放心的领着花黎月一行去见钟歆瑶——当然是昏迷不醒的钟歆瑶。
“先生,请!”
管家即时在钟歆瑶的闺房门前立住,恭敬的摆了个请的姿势。花黎月偏头瞥了他一眼,轻捋着胡须抬腿往里走,却不想竟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这毫无防备的一撞,委实把花黎月给撞得不轻。整个人由屋里弹了出来不说,还险些后背着地摔个四仰八叉,好在背后的闻无缺眼疾手快即时接住了花黎月后坠的身子。
“月••••••乐先生,没事吧?”
闻无缺慌忙将花黎月的身子扶正,趁着俩人背对着管家的间隙,飞快的检查了一下花黎月脸上的妆容。毕竟这关键时刻的可不能露馅。
“我••••••老夫没事!没事!”
花黎月这一撞下来,只觉七荤八素、头昏脑涨的,靠着闻无缺的扶持适才勉强站稳了身子。但见其费力的抬手往脸上探了探。
还好还好,费了她一早上的时间粘上去的眉毛胡子一根不少;还好还好,脸上好不容易堆出来的一条条褶子,纹理清晰依旧。
正当花黎月捂着额角,暗自庆幸自己的便装技术十分了得之际,忽觉一道过分清凉的视线压顶而来,紧接着头顶处闷声传来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这便是新寻的大夫吗?”
说话的人蹙着眉,似乎略有疑惑。
“回公子,这位李先生今早揭了府里求医的告示,说有治疗癔症之法。奴才特奉老爷之命,带李先生来为小姐诊治。”
管家的态度比起方才对花黎月一行不知恭敬了多少。为此,花黎月总算是明白了,这恭敬也是分程度和等级的。
“哦,老夫李乐,方才不慎冲撞了公子,得罪之处还请公子见谅!”
花黎月捂着脑门躲闪不及,只好在众目睽睽之下僵硬的转过身子,勉强朝着对面的锦衣公子挤出一丝苦笑。
真是冤家路窄啊!这个楚延宸,上哪儿遇到他不好,偏偏要在这里撞见。要是让他知道,他心上人的病不过是她变着法子捞钱的门路,会不会当场恼羞成怒的掐死她。但转念一想,如今她易容成这面目全非的样子,楚延宸要想认出她来只怕实属不易,于是当下里大着胆子打量了回去。
你可还别说,钟歆瑶躺下还没几天呢,楚延宸这厮居然就已经消瘦成了这副模样。怪不得方才把她撞得晕头转向、眼冒金星的,敢情这厮原是瘦成了一身排骨。哎,这可怜的孩子!也罢,她既然来了不如索性就帮帮他好了。这什么煽风点火、推波助澜之类的事情,她一向最擅长了!
“李乐?”
楚延宸眸里的温度冷不丁降了几度,不期然让花黎月觉着有一丝冷。
“俗人俗名让公子见笑了!”
花黎月尤恐楚延宸察觉些什么出来,慌忙笑着点了点头,抬腿就想我屋里走,谁知楚延宸却仿佛能看穿她的意图似的,偏偏不让。
“我之前养过一条小狗,也叫这名。我好吃好喝的养了它十多年,它却在一天夜里一声不吭的跟别人跑了。有一次我在大街上遇到了它,它却装作不认识我,我想把它带回去,谁知竟被它咬了一口。先生,你说这条狗是不是很没良心!”
楚延宸的神色淡淡,仿佛真的只是在说一条狗。可那字里行间、话里话里又哪里是在说一条狗。再说,他楚延宸什么时候养过狗了?
该死的楚延宸,说谁是狗呢?说谁没良心呢?花黎月怒,抬眸怒瞪着楚延宸,若是这个时候她再沾沾自喜的以为她的便装技术了得的话,她的智商只怕连小狗都不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