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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忠义堂里争端起(1 / 1)

少白的车子不疾不徐的走着,这会儿马车已经到了城郊,人也少了许多。陆全儿一边驾着车,一边将刚才从酒馆老板那里打听来的消息说给车上的二位爷听。

“我听那老板说,那醉汉姓凌叫凌远榭,远近认识他的都唤他一声凌二爷。这凌二爷没有兄弟,只有一个亡故的姐姐凌氏。公子可知这凌氏是哪个?”陆全儿不等少白回答就自顾自说道,“这凌氏正是雷啸已故的夫人,雷彦的母亲。”

“哦?这么说,这位倒是雷少帮主的舅舅了?”史簪缨奇道,“先前我得到的消息里头,并不知道这雷彦还有这么一个舅舅。”

“还正是雷彦的舅舅。凌远榭较凌氏小了得有七八岁,凌家二老早亡,这凌二爷可以说是凌氏一手带大的。”

“照理说,这凌远榭是雷啸的小舅子,那为何言语间对雷啸这般记恨呢?这里头可是有什么过节?”少白问道。

“问题正出在凌氏身上。”陆全儿神秘道,“这家酒馆儿在这街面儿上开了几十年了,老板对这些旧事再熟悉不过。我听那老板言语中提到想将旁边的铺子也给盘下来,只可惜手头上不太宽泛。这不,我刚刚舍了他些银子,便什么事儿都与我说了。”

少白见他卖乖,便笑着假嗔道:“行了,知道你机灵。快些说吧。”

陆全儿挠了挠头,笑了句‘就说,就说’便接着道来:“说起来奇怪,那老板说凌氏在嫁与雷啸之前,曾与金雨楼有过婚约。金雨楼与凌氏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情分,祖上又是世交,所以两人是自小定下的姻缘。因着两家走的近,金雨楼对凌氏唯一的弟弟凌远榭也是十分的照顾,加上二十多年前的金雨楼虽并未排上暗器榜,可他一手快剑也是令人啧啧称奇,个中招法大有来头,在昊州也算是名噪一时的风云人物,以至于凌远榭对金雨楼十分的崇拜亲近。那时候,所有人都知道快剑金雨楼对凌氏爱慕的很,就等着家中长辈定下日子,便上门求娶。可谁知这其中却出了变故。”

“这一段雷彦曾提到一些,只不过说的模糊,一句带过。”陆少白说道。

“哦?是何变故呢?”史簪缨心中好奇。

“事情还得从二十多年前说起,当年的漕帮还只是江上跑船的人家随意组成的散帮,都是穷苦人家出身,拉帮结伙只是为了在江上跑个平安买卖,防着江盗惦记。直到昊州来了两兄弟,就是雷啸和雷鸣。这两兄弟,都是个有本事的。不出一年的时间,就将泗水上跑船的人家拧成了一股绳,漕帮也就是在那时候正式的成立起来。后来雷啸又结识了何雄风,两人意气相投,便结拜成了兄弟。后来雷啸又把势力发展到曲水,于是便有了现在漕帮的格局,雷鸣分管泗水,何雄风分管曲水,雷啸自己是泗水曲水的总帮主。那时候,昊州人都知道,水上有一个雷啸,岸上有一个金雨楼,两个人都是昊州地界上最杰出的武林俊彦。而之前所说的变故,正是因为雷啸在二十二年前结识了金雨楼。”

“两人具体是怎么结识的,那老板也记不大清,只说雷啸与金雨楼认识之后就对他特别的欣赏,金雨楼对雷啸也相当的佩服,两人不久便成了称兄道弟的好朋友,交情比亲兄弟还要好,经常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据说雷啸想让金雨楼也插手漕帮的事务,不过金雨楼自己对打理帮派不感兴趣,最后也就不了了之。这两人交情甚笃,金雨楼便总去漕帮找雷啸来这个小酒馆吃酒,雷啸也会去金府拜访金雨楼。也就是这么着有一天,雷啸见到了同去找金雨楼的凌氏和凌远榭。”

史簪缨听书一般的捻了捻胡须,“听到这里,想来便是英雄一见美人终身误,为夺红颜不惜兄弟反目的戏码了。”

陆全儿坐在马车前甩了声响鞭,笑着对里头说了句,“还真叫史先生说着了,可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儿,那雷啸自从知道凌氏是金雨楼未过门的妻子之后,对金雨楼便不似之前那么热络了,想来就是因为心里头惦记上了凌氏,心里头挣扎觉着对不起兄弟。可再亲近的兄弟,也不敌美人的诱惑来的大。可能这些个上不得台面的心思始终是在雷啸肚子里头揣着,金雨楼对此却并不知情,所以他待雷啸还是一如从前,直到十九年前发生了一件大事。”

“金雨楼当年作为昊州有名的年轻剑客,每年总有人找他切磋武艺,可那一年金雨楼不知怎么惹上了一个大麻烦。一个不知身份的人来找金雨楼比剑,还不顾点到为止的比武规矩,竟将金雨楼刺成重伤,险些要了性命。金雨楼受伤之后被人带回了金府,凌氏知道后急得不行,便带弟弟凌远榭到金府照顾,并托人去漕帮找来了雷啸帮忙。可您猜怎么着,还没等到金雨楼伤愈,雷啸便将凌氏娶进了门。听说金雨楼伤愈之后几乎要和雷啸拼命,可是最终不是雷啸的对手,自此便离开了昊州。此后经年,昊州少了一个快剑侠客金雨楼,江湖上多了一个燕子镖金雨楼。”

“可就算是雷啸不顾兄弟情谊,抢了金雨楼未过门的妻子;就算凌氏在嫁给雷啸之后并不开心。可如今这么些年过去了,凌远榭对雷啸的恨还是这么激烈的无法控制,这里面显然不止我们知道的这么简单。他之前说雷啸十九年前就该死,又说可怜了雷彦,这又是怎么一回事?”陆少白问道。

陆全儿支吾了半天,“这凌远榭为什么那么恨雷啸,酒馆老板也说不准。那老板只道,凌远榭自凌氏死后,每年的这个时候都要来这儿醉几场,喝醉了酒便大骂雷啸肮脏下作不是东西,骂他毁了凌氏的一生,有好几次还因为这个和来这里吃酒的漕帮中人打了起来,不过每次闹的大了都是雷啸亲自过来收拾烂摊子。后来酒馆的伙计知道凌远榭和雷啸有亲,每次他来闹也不再管他,事后喝了多少酒、砸了多少东西统统记到漕帮的账上。那雷啸也由得他闹,还嘱咐酒馆老板把喝醉的他送回家去。”

“听上去雷啸对凌远榭这个小舅子还挺照顾的。”史簪缨说道。

“许是因为愧疚吧。”陆全儿倒是不以为然,“小的猜测总归是凌氏心里头爱慕的是金雨楼,当年估计也是为了救金雨楼的性命有求于雷啸,这才嫁了他,可这心里头惦记的说不定还是金雨楼。那凌远榭对金雨楼又是打小佩服的紧,又见姐姐是被迫嫁人,所以才恨了雷啸这么些年。至于他说,‘可怜了雷彦’,这小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哦对了,那老板说,那金雨楼至少得有二十年未再见到过了,只不过他最近却是回来了昊州一次,算起来就在半个月前,他和凌远榭一起在这个小酒馆的雅间儿吃过一回酒。看上去老了不少,样子变的他险些认不出了。”

“半个月前吗……”陆少白听陆全儿说完,心里头隐约觉着抓住了些什么。史簪缨之前说过雷彦离开京城的时间是腊月初十,距离现在也不过十余天的时间,算算京城到昊州的距离,金雨楼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昊州跑到京城杀雷啸,所以说杀雷啸的凶手不可能是金雨楼。而金雨楼又的的确确的死在了燕子镖下,燕子镖是金雨楼的独门暗器,别人是仿不来的。所以说杀人的人和金雨楼关系匪浅。

虽说已经确定了金雨楼不是杀人凶手,可少白又总觉得这故事里头少了些什么。再回忆凌远榭的醉言醉语,她突然想起凌远榭的这么一句话来。他说‘金大哥要杀他,早就杀了,还用等到今天’,又说‘雷啸活着的时候祸害我姐,只可怜了彦儿’。这凌远榭又知道些什么?陆少白决定从漕帮回来的时候,一定到凌府上,见见这位凌二爷。

车子又行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这才来到漕帮总坛所在的崖山山脚。

漕帮总坛设在泗水江边,依崖山势而建,四周建筑宏伟壮观,大气非常。山门旁两个青岗雕花石柱上各有一条威风凛凛的黑色蛟龙乘云踏浪、盘柱而上,黑蛟的眼镜正盯着山门下的每一个人,着实气派的紧。冲着石柱中间放眼望去,是一溜的牙白石阶,直通到半山腰的大殿上。石阶两旁每隔一段便有一杆丈高的旗杆,漕帮的黑蛟绣纹大旗在上面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山门旁有二十来个漕帮的人在站岗,一水的藏蓝衣服,手中握着蛟麟剑,腰间佩着青蟒皮腰带,腰带下面悬着个木牌,上面刻着一个隶书写成的“漕”字。见少白的车停下,便有一个年轻人上前询问。

“阁下是什么人,到我漕帮来所为何事?”来人看了看史簪缨,又看了看陆少白,问道。

“在下史簪缨,这位是陆公子。我二人初到昊州,闻听贵帮雷总帮主辞世,特地前来吊唁,以表哀思。还望小哥行个方便。”

年轻人又对着二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方才说道:“漕帮今日有事需要处理,恕不见客,二位请回吧。”

陆少白看了看这个年轻人,又看了看他这身装束。她发现这人的腰牌上面的‘漕’字旁边,还有一个较小的,特意圈出来的‘曲’字。再看看山门前其他人的腰牌上似乎也有这个‘曲’字。

看来真是有事情发生了。少白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史簪缨还在向年轻人阐述自己的来意以及对雷总帮主的尊敬之情,却被少白一句话给打断了。

“还请劳烦这位小兄弟通传一声,就说乾山陆少白,听闻何副帮主在此,特来一见。”

史簪缨被陆少白的一句话弄的摸不着头脑,却见这年轻人犹疑了一番,终是进去禀报了,不由得对陆少白的急智又佩服了一番。

二人又等了片刻,便见刚刚那个年轻人引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下得山来。

陆少白见那小姑娘一身杏黄小袄,梳着双丫髻,依然是在萧关时解案当日的打扮。小丫头此时正一边疾步下着台阶,一边对那年轻人微怒道:“你怎么这般糊涂?!陆公子到了还不直接请进来?这么冷的天,怎的能让公子在外面等候!”

陆少白听得此话,面上便带了一分笑意,心想:人在江湖多结些善缘果然是好的,古人诚不我欺。

这小姑娘正是曲水漕帮副帮主何雄风的独生女儿何卿卿。年前卿卿的母亲被歹人所害,父亲苦寻凶手无果,走投无路之下想到了乾山的陆少白。由于知晓少白的解案规矩,何雄风自妻子死后,最珍爱,也是最看重的便是自己这个女儿。所以为了求个明白,他忍痛将卿卿带到了乾山。却没想到少白听了之后并没有将卿卿留下,而是吩咐他们腊八的时候直接去萧关等结果。二人怎么也没想到少白并未收他们任何东西便答应了解案,高兴之余,心中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的忐忑。直到今年的武林案解真的将他们的案子明明白白的解了出来,两人的心才彻底落了地。

“何姑娘,我们又见面了,别来无恙。”少白见小姑娘到了跟前,拱了拱手微笑说道。

小姑娘被少白的笑容晃花了眼,此时不由得双颊绯红,一副小儿女姿态对少白扭捏道:“自乾山一别,就再未见过公子。我和爹爹在萧关听案的时候,就只见到了陆姐姐,虽是知晓公子就在楼上雅阁,可也未敢冒昧相扰。适才听说公子来了,我……我心里真是高兴的紧。”

像卿卿这个年纪的少女,哪个心里头没有个梦想中的少年郎?她自幼随父亲在漕帮里习武长大,也算是个小小的武林中人。江湖上传言,璇玑公子陆少白是个年轻有为的俊杰,人又生的珠玉一般,家世又好,本事更是不小。所以卿卿一直对这位璇玑公子佩服的紧,经过乾山求见与萧关解案之后因见过了真人,所以心里头对少白更是愈加的倾慕。此时见少白笑容满满的与自己说话,她紧张的都不敢看少白的眼睛。

史簪缨看了看何卿卿的样子,心中哪还有个不明白。他挪揄的看了少白一眼,假意的清了清嗓子。“咳咳……”

何卿卿这才意识到还有别人在此,又想到刚才的失态,俊俏的脸上红了一红,这才对少白道:“公子在此久候了吧,手下人愚钝,不认识公子,还望公子不要见怪。快随我进去吧。”说着便引着少白三人入了山门。

“对了,我和父亲是今日清晨刚到的漕帮总坛,还特意叮嘱了手下不可声张,公子是如何知道我们在这里的?”卿卿问道。

史簪缨闻言也抬眼看着少白,他也想知道少白是如何猜到何雄风也在这里的。

“这不难猜啊。”少白说道,“漕帮虽说分为泗水曲水两部分,可一直是以泗水漕帮为主,因此总坛也是设在泗水江畔的昊州。而刚刚山门前的几个弟子身上带着的分明全都是曲水漕帮的腰牌,说明这些人都是你们从曲水带过来的。明明是泗水漕帮的地盘,总坛山门这种重要地方竟然连一个泗水漕帮的人都没有,这说明了什么?陆某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曲水漕帮的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总坛控制住了。而曲水漕帮弄出这么大的动作,为的就一定是件大事,如果不是何副帮主亲自到场,怎么能保证事情万无一失?”

何卿卿听到此处已是暗暗心惊,正待说些什么,却听少白继续说道,“而究竟是什么事情能劳动何副帮主离开曲水,亲自到泗水走一趟,容陆某猜上一猜,想必是听说了雷总帮主遗体失踪的事情,前来找雷副帮主讨个说法吧?”

何卿卿听完对陆少白已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自己未发一言,陆少白竟能将他们此行的目的都猜了出来,就这份思虑已是难得。

“公子所言不错,我们此次前来,正是为了这件事。雷伯伯遗体失踪,这么大的事情,雷鸣叔叔竟然都不知会我们曲水漕帮一声,这也太不将我们曲水放在眼里,我们这次就是来将事情弄清楚的。”说完又看了看少白,“我们的目的正如公子所言,只是公子此次前来,只怕也不仅仅是吊唁雷伯伯或是见见家父这么简单吧。”

陆少白笑了笑没有回答。

少白等人都有功夫傍身,因此这一段长阶登的并不费力气,只苦了年纪颇大的史簪缨,等到了半山腰的演武场,直累得他扶着膝盖喘个不停,“呼……呼……年纪大了,休息一下。这节山路,可将我这老命去了一半儿了……”

史簪缨话还没说完,便觉着袖子被身旁的陆全儿拽了一下。他不明所以的一抬头,却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跳。

漕帮总坛的演武场是半山腰处一个很大的平台,是平日里漕帮子弟演武的地方。此时的演武场可谓是剑拔弩张。两边各站了近百名漕帮弟子,拔剑对峙着,形势一触即发。演武场前面就是漕帮的正厅忠义堂。几人站在这里就能听到忠义堂中的争吵声。

“这是怎么回事儿?”史簪缨小声问何卿卿。

何卿卿对此倒是视而不见,她没有理会史簪缨,倒是对陆少白说了句:“公子不必惊慌,泗水漕帮与曲水漕帮本是同气连枝,没有我爹和雷鸣叔叔的命令,他们是不敢擅自动手的。”说着便带着几人向忠义堂走去。

还未走近,便听到里面传来摔杯子的声音,伴随着一声怒喝:“雷鸣!以往我看在大哥的面子上不和你一般见识,可现在大哥尸骨未寒,你不思为兄报仇,却一心只惦记总帮主的位子!你还算是个人吗?!”

另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我惦记总帮主的位子?姓何的,我看是你为了拿到印信将我大哥的遗体盗走了吧!我告诉你,漕帮是我大哥创下的基业,你以为你是谁?当初若不是大哥提拔你,你如何能有今天?我漕帮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你一个外姓人来当总帮主,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将大哥的遗体还回来,我们便相安无事,如若不然,休怪我雷鸣不顾念往日的情分。”

“你别血口喷人!要不是我拿下了你的派到我曲水的探子,如今大哥遗体失踪一事,我怕是还被蒙在鼓里!若是我何雄风干的,我何苦跑到泗水和你理论?我告诉你雷鸣,你以为我怕了你不成?你说,你隐瞒大哥遗体失踪一事有什么目的!”

“两位叔叔不要吵了,我爹的遗体失踪,是我吩咐下面人不要传出去的。”雷彦的声音说道,“我就是怕您二位再因为此事争吵起来。如今说什么的于事无补,当务之急,还是先将我爹的遗体找回来才最要紧。”

听到雷彦出声,陆少白才推门而入。“看来陆某今日拜访,来的颇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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